第141章 暴风雨前
寅时，群星未落，天色黝黑。
浦化町。
一辆马车缓缓驶在宽敞的路上，车轮滚滚的声音在周遭无人的街区传出好远。
兽潮来临前一日。
街面上早已变的无比空旷，纵是最落魄的乞丐浪者，此时也都或是找到了一间破庙安顿，或是找好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悄然藏身。
街面是哪个只是偶尔才能看见几个小摊小贩，也都是行色匆匆。
依赖于城内尚算完整的秩序，小摊贩的市场依旧存在，只是都要赶在天色大亮前收摊归家。
街两边的商铺酒馆，大门紧闭。
往日里本该亮起灯火、响起啪啪剁菜声的后院灶厨，此刻也都沉寂无声。
岳山坐在车厢里，随着马车而上下轻微的颠簸。
悄然无声，仿佛扎根在车厢，融为一体一般。
盘膝闭目，借着超凡感知域，岳山将街面的情景完整地刻在脑海中。
临战之前，看来城内的秩序还算完整有序。
半月前，城主府以雷霆之势将金家覆灭的举动让城中无数的牛鬼蛇神都熄了歪心思。
尽管动荡渐起，但是朝廷的力量依旧碾压式的强大无比。
意图搅乱城内秩序的三生教分支高层已经被灭杀，尽管还残存着数量不少的中低层教众，但也根本搅不起什么风浪。
城内的城卫军和各町巡捕司也加大了力度，十二时辰不间断地巡视各地，让城内的底层秩序和安定得到了最大的保障。
各家之中也都依照城主府的谕告，尽量呆在了家中。
有条件者，甚至在家中挖掘了地下密室，建起了防御工事。
一身嘶鸣，马车已经停下。
岳山收拾好思绪，缓缓出了马车。
南城墙。
这里却不同于城区内的寂寥无人，此刻身着甲胄的兵卒密密麻麻，成排成列地在四处巡逻。
早有一位银盔银甲的小将等候在此，见岳山前来，里加上前，恭敬地将其引上城楼。
城墙极厚，靠近外侧的部分是宽达数丈的石块填充而成的实心墙体，外表还有一层特殊的合金覆盖，更有倒刺、铁蒺藜密布城墙之外。
靠近城内的一侧，则是中间镂空的一个存储空间，战时可已经大量的兵卒武器存于其中。
岳山看见此刻正有一支支巨大的弩被不断运出，
弩周身都闪着微亮的黑漆，粗壮无比的弩绳更是彰显着它的不凡。
岳山不由地多看了几眼这种巨弩，这是真正的军神弩。
整座扶风城不过二百具，因为涉及到特殊的工艺，所以产量一直不高，造价很是不菲。
这种正品军神弩，体型和所需的力量极大，往往需要三到四个壮年的军卒一组才能完全操控。
岳山缓步地拾阶而上，沿途的军士将军都恭敬地驻足行礼。
岳山作为养神境武者，被任命为南门的守卫副统领。
岳山缓步走上了城墙的最高处，看见一个高愈三米的巨人正在背向而立，直直地面向着城外。
于景凰，正是此次南门的守卫统领。
巨大的身影旁，还有婷立着一道身姿飒爽的银甲女将。
女将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英气美丽的脸庞。
赫然便是东方琉璃。
岳山尽管早已知道其与自己一同担任副守将，但是此刻看到对方那战意的目光，仍是眼角狠狠地一跳。
强压住内心的不适，岳山视若无睹地转过头来，径直朝着那道巨大的身影走去。
“参见于大人！”恭敬地向着于景凰抱拳一礼，又淡淡地同东方琉璃点头以做示意。
三人并立，望向城外。
此刻城外早已没有络绎不绝的车水马龙，便是野兽也似乎有所感知，早已销声匿迹。
“虚无兽潮，五百年一次，首次出现还是在元历二五七年。”一直沉默无言的于景凰开口道。
突然听见与虚无兽潮相关的内容，岳山忙集中精神。
之前无论是通过童老还是翻阅典籍，都没能知晓太多相关的内容。
每次童老都只是告知，兽潮虽然可怕，但还远不能对大乾王朝造成动摇，尽可放心。
只是这种情况下，又叫他如何能安心？
“每次出现，都是如雷霆之势，陡然间从虚无的空间中涌出，无法预知，无法总结规律，只知道兽潮会漫山遍野，屠杀人族。”于景凰继续说道。
“人族？”
岳山注意到一个关键之处。
转过头来，于景凰朝着岳山轻轻点点头：“对，根据朝廷所传来的情报讯息，这兽潮只会屠杀人族，而对一应非人族的生物却是没有敌意。”
嘶~
闻言，岳山倒吸一口冷气。
这怎么越听越像是妖族专门针对人族的一个阴谋，一个规模浩大、持续千年的谋划呢！
“那妖族之地那里是否也有同样的遭遇？”
听到岳山如此问，于景凰忽然有一丝诧异，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岳山。
就连东方琉璃此刻也看了过来，似笑非笑。
“你知道妖族之地？”
东方琉璃突然开口问道。
岳山轻轻点了点头：“我在典籍中看到有人提过，但是具体在哪里却不知道。”
于景凰转过头去，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能听闻妖族之地让我很是惊讶，不过到了你这种层次，也有资格知道这些了。”
“妖族之地，其实就是我们这方世界的妖族聚集之地。
这方世界我们起名叫九州世界，完全是因为九州大陆，无论面积还是实力都雄踞整个世界的首位，所以纵是妖族那面也是认可这一说法的。”
岳山点点头。
九州的人族历史以九州谣、九州颂的形势在四处传播，岳山初来这方世界之际，便是通过这些东西知晓了一部分九州人族的发展历史。
“九州之外，仍有大面积的区域，居住着妖族，统称为妖族之地，但其实准确的叫法应该是十方丛林。”于景凰并没有再看岳山，只是自顾地说道。
“不过根据朝廷的情报，目前还没有妖族也出现类似虚无兽潮之类的记载。”
听到这里，岳山愈发感觉自己的推测准确无比。
这搞不好就是妖族某位神仙之流的绝顶大能所针对人族的一次筹划。
只是虚无兽潮的虚无又该如何解释，为什么兽潮会突然出现，到时间以后又会突然消失不见，为什么人族会在五百年间根本记不住发生了什么？
岳山将自己的推断和不解一一问出，只是换来了于景凰的轻轻摇头。
“难道偌大的九州就没有办法能让人保持住兽潮的记忆？”岳山万分不解。
“不知道，不过有一种办法兴许有效。”
“什么办法？”
“只要你活得足够长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