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只能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周暮和顾夕颜走远。他想跟上去,又怕被周暮再逮个正着,周暮因而治他的罪。
其他人都看着赵德,赵德无奈地交待其他人跟上去,他是万万不能再去跟踪周暮了。
他想回驿馆向周行禀报,又担心周行因此睡不好,左右为难之后,最后还是觉得当以殿下的身子为重。
后来的结果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因为他派过去的人被周暮的人拦下,而这期间,顾夕颜和周暮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无从得知。
周行一觉睡醒得知此事后,脸色阴沉难看:“为何不早点跟本王说?”
“殿下才回驿馆,大殿下便出了江府,分明是盯着殿下的一举一动,杀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赵德没说的是,当时他看到的周暮气势有多盛。
那种情势下即便是殿下在场,也阻止不了周暮离开,周暮远比他们所想要的要更强大。
周行皱紧眉头:“他定是和什么人有暗中接触,所以才要避开本王的盯梢。”
他没睡够,头隐隐作痛,再加上被周暮摆了一道,心情自然不好。
苏荷看到周行皱紧的眉头,柔声安慰:“事已至此,殿下不妨先休息好再作打算。即便大殿下去见了什么人,那也不可能一次就能抓到什么证据。事已至此,殿下切忌心浮气躁。”
周行俊脸紧绷,苏荷又再柔声安抚了几句,周行才折回寝室。只是有心事,他即便躺着也无法入睡。
苏荷见周行如此焦虑,很是着急。
她索性一咬牙,狠声道:“要不咱们劫走皇子妃吧?!”
只要顾夕颜在他们手上,周暮做什么都有顾虑,届时便是他们掌握主动权。
周行眸色阴冷,眼神像毒蛇一般定格在苏荷的脸上。
苏荷鼓足勇气又道:“我们劫走皇子妃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又不是为了虐待皇子妃。只要皇子妃在咱们手上,大殿下做什么事都会有所顾忌,殿下为何不试试?”
她以为事到如今,周行应该会有所动摇,谁知周行还是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往后不可再打夕颜的主意,你已经三次想对付她。”
苏荷脸上的血色迅速抽光,她没想到周行竟然把细节记在心里。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那些花花肠子,你想除去夕颜的心思只差写在脸上。本王这几次没跟你计较,是因为你有点用处,不要以为本王会一再容忍。”周行沉下脸,不耐烦地道:“退下!”
苏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在看到周行阴冷的表情时,最终还是没敢吱声,退出寝室。
她站在廊庑下,心拔凉拔凉的。
她明明那么努力想要捂热周行的心,他的心却冷如石头,如今还让他记恨在心。
虽然她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私心,但归根咎底是为了他好,他为何要对她这般残忍?
周行分明也知道周暮的软肋就是顾夕颜,只要对顾夕颜下手,就能牵制周暮,让周暮动弹不得,周行却为了一个顾夕颜妇人之仁,这样的周行如何能成大事?
她却不知,周暮在驿馆留了探子。这天晚上,她和周行的对话便传进了周暮耳中。
彼时顾夕颜正在洗浴,周暮则去到院子里听齐致远汇报完情况后,眸色幽冷:“这苏氏却是个不安份的。”
“不只不安份,还很有心计,甚至还很恶毒,不过秦王似乎不打算对皇子妃动手……”
才说到这里,齐致远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打住话头。
周暮冷扫齐致远一眼:“着人继续监视周行,今日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却也不可大意。”
“是,属下告退。”齐致远不敢再逗留,应声退下。
第二天一大早,周暮便听闻周行来江家拜访,还称对苏州不熟,想在江家小住几日。
顾夕颜也听到齐致远传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打发了齐致远,周暮看到顾夕颜微皱的秀眉,心情顿时极好:“不必担心,就算周行住进江家,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我去同姑母说一声,让她把秦王安排得远一些。”顾夕颜说着便去找柳书凤。
柳书凤也正犯愁。
再如何说周行也是柳朝颜的夫君,而且又是王爷,周行要住进江家,难道她能不答应吗?
偏她也知道,目前两位殿下看起来相安无事,但将来只会有一个能登上皇位。
两位皇子突然同时出现在苏州,还都住进江家,这事儿怎么琢磨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就在她不知怎么安排的时候,顾夕颜来见她,并对她说了一句话,周行住进江家不是什么事,但必须得离她和周暮居住的别苑远一些。
柳书凤连忙答应。
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顾夕颜发了话,她照做便是。她只庆幸江家的宅院够大,两位皇子住在截然不同的方向,倒也有些距离。
周行才刚到江府,顾夕颜便找了过来,这说明周暮的人一直盯着周行的动静。
这两位皇子来到苏州,果然另有文章。
周行如愿住进了江府,却发现江府占地面积甚广,而他的住处离周暮居住的别苑在不同的两个方向,无法像在驿馆那样就近监视,却也聊胜于无。
周暮要交待的事都交待出去,有简君翊为他跑腿,他并不需要亲自露面。
目前为止,周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倒也是件好事。
周行搬进江府后,便堂而皇之地派了不少人盯着周暮别苑的动静。
偏偏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传过来的消息都是周暮和顾夕颜如何恩爱,两人很少出别苑,就算出来走动,也是两人一起。
周行又在江府周围派了不少人盯梢,目的就是防范周暮突然挑在夜半离开,和苏州的眼线会面。
苏荷也就近观察了几天,而后对周行道:“妾以为最近大殿下太安静了。若大殿下是陛下派来查当年的案子,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这到苏州都十来天了,周暮怎么可能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