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处境,如果能嫁给周公子,是不错的姻缘。方才你说公子不喜欢你,成亲就没意思,不就是因为在乎他?”胡蝶有条有理地道。
若这丫头不在乎周公子,那周公子是否对她上心并不会影响他们这桩姻缘。
顾夕颜被胡蝶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以前她总想不通自己对周暮是不是有男女之情,而今看来肯定是有的,可能比她想象的还多。
周暮避开她亲近的时候,她觉得难堪极了。
“照我说啊,你就是喜欢公子才会患得患失。不然他喜不喜欢你有那么重要么?重要到定了亲,你还不想成这个亲。”胡蝶一眼看穿顾夕颜的心事。
顾夕颜默了默才辩解:“本来就是,他若不喜欢我,我嫁给他后,他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那我要如何自处?”
她知道根本不是这样,周暮不可能再有喜欢的人,他上辈子就孤单了一辈子。
再者,她也只是过过嘴瘾,哪舍得不和他成亲?
“那你放心,他喜欢的人只有你。你没回头看周公子,他那样骄傲的人,你一个眼神就让在西苑外止步,那不是喜欢你是什么?”胡蝶呶呶嘴,“还是请周公子进来吧,他那样的人物站在外面怪可怜的,还有好多侯府下人都在偷看,你就忍心?”
顾夕颜果然起身,去到西苑门前,果见周暮站在西苑前探头张望,看起来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
见她来了,他立刻站直身体:“夕颜,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罪好不好?”
顾夕颜眸色复杂地看着他,觉得他放低姿态的样子特别碍眼。
周暮见她不吭声,有些惶恐:“你若不高兴,打我几拳消气可好?”
“谁要打你?”顾夕颜顿了顿,低下头,“公子回去吧,好多侯府下人都在偷看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公子。”
周暮回头看去,果见有不少人在探头张望。
“我不生气了,公子先回吧。”顾夕颜又道。
周暮点头答应,却杵在原地不动。
顾夕颜也不知他想如何,站了片刻,她摧促道:“赶紧回吧。”
周暮还是杵着不动,直勾勾看着她,也许不是看她,只是他的心事还没解开罢了。
静默片刻,她一狠心说道:“如、如若公子不想成亲,跟我说一声即可,我不会勉强公子的。”
虽然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很喜欢他,虽然她很想嫁给他,但还是不想勉强他。
若他有不能成亲的苦衷,这桩亲事就作罢。
周暮的心揪成一团,他平复胸口翻涌的情绪,哑声道:“我怎么可能不想跟你成亲?!现在你还有退缩的机会,若你不愿意,我——”
“会成全你”这几个字到到了他嘴边,硬生生变了:“即便你不愿意嫁我,我也要强娶豪夺,直到你愿意嫁我。”
顾夕颜闻言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公子放心,我真不气了,公子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莫因为我误了正事。”
看到她的笑容,周暮很想上前抱抱她,但一接近她,他又控制不住想索取更多,只能竭尽全力克制,再克制。
不急的,他们还没成亲,或许他运气好,等他成亲的时候已经寻到名医解了他体内的毒素。
一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法子。
“我回去了。柳家若有人敢欺负你,你莫忍让,凡事有我在后面给你兜着!”周暮说着上前一步,将顾夕颜狠狠抱入怀里。
他只敢抱一息的时间,又迅速放开了她,怕自己舍不得离开,便头也不回地走远。
顾夕颜痴痴地站了一会儿,才意兴阑珊地折回。
她大概也看出来了,周暮真遇到了大事,而且是他自己也解决不了的难题,他才会这样踌躇不前。
在这种时候,她更加不能给他添乱,让他分心。
那厢周暮出了万庆侯府后,临时决定去一趟堕仙寺。
明觉大师没想到周暮会在傍晚时分来到堕仙寺,“你这孩子怎么来了?”
周暮上前两步,突然跪倒在明觉大师跟前:“请师尊救救我。我一定要娶夕颜,我想要解毒,想给她完整的人生!”
明觉大师眸色复杂地看着周暮,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子莫还是执意要娶那位顾姑娘。
“她就这么好?”明觉大师上前搀扶起顾夕颜。
他是出家人,早已超脱世俗之外,是以不能理解子莫这样的人怎么也会为情所困。
“在我眼中,她就是最好的。”周暮毫不犹豫地回道:“而且我和她特别有缘。她身上自带师尊为我调配的檀香,她和我同月同日同一时辰出世,她名夕、我为暮,我觉得她就是老天爷为我量身订做的妻子!”
明觉大师记得那天晚上子莫也说了同样一番话,那回他没听进去,这回倒是听到了重点:“她体内自带压制你病症的檀香?”
这就奇了。
此香是他亲自所制,世间没有第二人知道配方。
既然是自带体香,那是自出世就有的香气?
“正是,我初次见她时,就觉得很意外。”周暮正色道。
明觉大师沉吟片刻后说道:“你改天找个机会,带顾姑娘过来见为师。至于你体内的毒素,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解药,只是无果。你应该知道,这么多年以来,那些毒素已经入了你的五脏六腑,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要解除很难。”
周暮知道明觉大师没有夸大,但他并不气馁:“很难解除,不代表不能解除,我觉得定有机会。”
明觉大师从来没见过周暮这样积极的一面。以前子莫不沾人间烟火气息,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也入不了他的心,以至于子莫对自己发病这件事也从来不上心。
周暮想了想,又问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唾液似乎并不会把毒过给其他人,那是不是圆房也……”
他终还是不好意思把话说完整。
明觉大师倒是听出了周暮话中的意思,他肃容道:“我只知你身上的毒便是自母体带过来的,也就是说此毒会从母体遗传给下一代,因而若你同顾姑娘圆房,也有可能把毒过给她。至于是不是这样,你敢赌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