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儿走了二十多步,见侧边一个石门,就停了下来。石门旁刻着几个苍劲的古篆大字:藏妖洞。
她十分疑惑:藏妖洞?为什么会叫藏妖洞呢?里面藏着妖怪?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摸索了好一会儿,没发现门的机关,推又推不开。她忽然想到一个很傻的办法,轻拍了几下石门,悄声说道:“芝麻开门。”
门居然有了反应,吓得她连忙退开两步。
只见那石门一阵凹凸隆起,变成了一张恐怖的鬼兽脸。那鬼兽伸出硕大的巨头,那张脸深刻的沟壑,丑陋而且凶狠。
它缓缓地张开了嘴,像嗷嗷待哺的雏鹰,索要着食物。
她顿时错愕,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正当这时,门壁一侧涌现出一颗颗的鹅卵石。这些鹅卵石飘飞了过来,连成一条石链,想要将她抓住。
“这什么!为什么抓我?”
她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虽然轻功还算不错,却比不过石头链的速度。立即被石头链条捆住了腰,猛的一拉。只留下啊的一声惨叫,回荡在石室之中。
楚飞儿被绑的地方,正是石门旁边,也恰恰是背贴在“藏妖洞”几个大字上。那条石头链子很有弹性,却怎么也挣不脱。
少年无奈地摇摇头,走过楚飞儿面前却视若不见。
楚飞儿也是倔强地扭头不肯求救。但少年一走过了她,她又无比地期盼着少年能回头。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了!他真的要走了么?
少年转过身,她脸上立即绽开迷人的笑容。这一笑纯净又温暖,让人如沐春风,如见千树花开!
少年也朝她微笑道:“你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楚飞儿眨了眨眼睛:“这石头链为什么追着我?还有,它为什么把我捆起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芝麻开门。”
“那你说不定要被石头链子永远绑着了!这墓室里没有芝麻!”
“啊?为什么?”
“你说芝麻开门……”少年指指鬼兽的大口,“那你就要给它芝麻。你不给它,它就绑着你。”
楚飞儿一副要哭的样子:“啊~那怎么办?”
“自己想办法吧。”少年微微笑着举步离开,只留着楚飞儿被捆在门旁。
楚飞儿不再慌张,她看少年的模样,肯定是有办法解开石头链子的。但她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小脑袋都快想破了。
咦?如果有下一个人要开门呢?会怎么样?
她想到这个,手中符印闪动,现出一柄普通的宝剑。这并不是她常用的那柄白剑,那柄剑她可舍不得。就用这个试试吧。
“宝剑开门。”
石门鬼兽的口也张得更大。她将手中的宝剑甩了过去,鬼兽合上嘴咀嚼着宝剑,发出咔咔的声响。声音有些刺耳,她双手捂住耳朵。
门的确是打开了,不久又关闭了。这期间,她身上的石链却紧紧将她捆着,从未松开。
“哎哎哎~放开我呀!”还是怎么也挣不脱。
关闭的石门上,那鬼兽脸再次浮现出来,张开了巨大的嘴。
楚飞儿看得有些失落。这个方法行不通,可是……去哪里找芝麻呢?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她觉得饿了,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声喊:“前辈,我饿了,快给我找吃的!”
等了很久,她又喊了几次,一点响应都没有。直到自己困了,就侧头睡了过去。她觉得睡醒了,肯定就有吃的。反正只要活着,就一定能遇上好吃的。
她饿醒的时候,睁开朦胧的眼睛,果然看到少年掌心托着一个大大的苹果,递给她。她伸手拿过来就咬着吃,吃了几口才问:“哪来的苹果?明明有苹果,你为什么给我吃死人鱼?”
“想吃到苹果不是不可以,但是很可能就会变成死人。”
“哼,你就是一个大骗子!”说着又咬了一口苹果,咀嚼起来。
“哦,对了。苹果树旁边其实是个乱葬岗。这苹果说不定也是死人做肥养大的。”少年微微笑了笑,转身走了。
“你!”楚飞儿当真都无语了。手里的苹果扬起来真想砸过去。又很是不舍,还是咬着吃了。
少年不理会她,又走开了。
等她吃完苹果,她远远喊了一声:“前辈,我到底怎么才能解开这个石链?”
没有回声,又挣脱不了。她看到手边居然还有一把珠光宝气的剑,这不是她的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宝剑有什么用?明明就开不了这条锁链。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开这个石链吗?
她忽然灵光一现,嘻嘻,石门,对不起了!我要干件大事!
“石门自毁开门!”
那鬼兽的大嘴张得更大,但是……
石门内部开始轰轰隆隆地作响,破碎,崩裂,再是一块块石头掉落。捆在她身上的石链也顺着衣服滑落了下来。
设计这道石门的人,诡秘之术可谓鬼斧神工,居然还给这道鬼门设计了这样的结局。
这样一个想法,穿越时空进行了碰撞。那位设计者如果知道此情此景,或许也会有种莫名的开心。
不过女孩子的想法有时候真是奇特,别人可能想都不会想到这样的法子。
她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脸稚嫩的骄傲,丝毫不假思索,举步走进藏妖洞……
石门破毁的声响,以少年修为可以很轻易察觉。只是他早已离开,墓室外不对劲的气流和不寻常微震,让迫不及待地想到墓室外查看。
在他原本的想象中,楚飞儿被石链困住,一时半会应当不会有危险。
此时已经是黄昏,太阳发出的余晖,将魑魍山的中心峰染出一片金色。但是那峰顶悬挂着漆黑的云剑,透着剧烈的寒气,又让周围冷了不少。
魑魍山的地脉动了起来,一座座山往鬼啸峰汇聚。而地面上一股股的鲜血形成了血河,也是奔向鬼啸峰的峰顶。
少年离开鬼谷已经很远。他站在一棵高树顶上,看着这景象,深深皱紧眉头。
阎罗吞地,凝血毒阵?
奇阵‘阎罗吞地’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难道跟这天挂的云剑有关?地象与天象呼应……看来这魑魍山已经热闹起来了。
再说那萧彧豪与萧扶斗,他们回家的路也不顺畅。
在自杀森林带中,鸟兽飞散,涌动的人群莫名缠斗与厮杀。
萧氏父子共骑着雪地幽狼,本想绕开血战,逃出魑魍山。只可惜来魑魍山寻机缘的人太多了。
是谁会来魑魍山呢?除了一些大派和大人物之外,那山中数不胜数的人大多是亡命之徒。在他们眼里,进了魑魍山就是到了无法无天之地。夺取魑魍山遗落的机缘,还是夺取他人的生命与气运,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萧扶斗在血战中不禁问道:“爹,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啊?还有……他们为什么见人就杀?根本就不问来由的!”
萧彧豪提着天狼偃月刀,满身疲惫:“我们上当了!这个云剑必定是一个莫大的阴谋!”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
“逃!赶紧逃!”
然而他们被亡命徒们步步倒逼,居然是往鬼啸峰越来越近了。
雪地幽狼从一只白狼变成一只血狼。
萧氏父子身上更是频频挂彩,所受的伤越来越重。他们脸上、衣服上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他们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天狼偃月刀在颤抖,那只握刀的手在颤抖。萧彧豪感觉这柄刀越来越挥舞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