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里的女人,直勾勾的看着画像外的人。
无论你站在哪个方向,就算把画框翻转,但只要一移开视线,然后再看过去,它还是会对着你。
换作是普通人,早就被吓得直冒寒气了。
难怪天文系那几个男生会被吓得尿裤子。
如果玲音同学再敏锐一点,或许早就送进医院了。
越是敏感的人,越容易发现这种异常,然后变得更加敏感,直至疯狂。
“唔,有点像邪神的风格...”
萧宁淡淡看了一眼,一拳打爆了画框。
这时,伊芙蕾雅从浴室走出来,脸色有些怪异。
“镜子后面有个洞!”
“嗯?”
“洞里面有个夹层!”
“然后?”
“里面有个人!”
...
站在那个拿掉镜子后,露出来的一个脸盆大墙壁破洞前,萧宁回头白了她一眼。
“这是一个死人!”
“可是她还在看着我们耶!”伊芙蕾雅满脸无辜。
夹层里的那具干尸,歪着身体坐在墙边,用还没腐烂的浑浊眼珠直勾勾看着洞口。
身下有干涸的血迹,手臂无力搭耸在一边,嘴巴大张。
萧宁揉着脑门,设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一个女人倒在一片血泊墙角下,沾染斑驳血迹的手颤抖着抬起,昏暗的环境下,她的神情应该非常痛苦,好似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想说出什么......
“她是怎么进去的?”
萧宁把脑袋探进洞口,往里面仔细看了看。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魔女嚷嚷着,也把自己的脑袋塞了进来。
萧宁沉默了一下。
“你就不怕后面突然来人偷袭我们吗?”
魔女被吓了一跳,外面的双手连忙捂住屁股,然后将脑袋拔出来,疑神疑鬼的往后面看去。
卧室的墙壁上,一张穿着黑色纱衣的女人画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伊芙蕾雅托着下巴,走回卧室,将那幅画翻过来。
然后转身走了几步,她突然又转过头。
“你还看!”
将画框取下来,丢在地板上狠狠踩了几脚,魔女仍不解气的拿出圣水,垂下瓶口,滴了一滴下去。
“嗞!”
画像直接融化,顷刻间就只剩下一个空洞的木框。
她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然后一脚将画框踢到床底下。
回到浴室里,发现萧宁已经收回脑袋了,正在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你有什么发现吗?”
“那个人好像是从别的地方放进去的,我去找找看。”
萧宁说完,便走出了客房。
伊芙蕾雅歪着头,看着他将自己丢在这个闹鬼的房间里。
忽然,墙洞里传来挠墙的拉扯声。
“刺啦,刺啦~”
伊芙蕾雅这才发现,这墙原来是木板做的,只是粉刷了一层厚厚的石灰。
“亲爱的,你回来吧,不用找了~”
“嗯,怎么了?”
萧宁的声音忽然从墙洞里传来。
伊芙蕾雅被吓了一跳,明明他才刚走出去,怎么那么快又出现在里面。
“这墙是木头做的,我们小心点破开就好了,不会引发很大动静的。”
“哦,那我出来。”
一把锯子,忽然从伊芙蕾雅眼前冒出,然后缓缓锯向她脖子。
感应了一下命运之线另一端的位置,魔女的脸色渐渐冷漠。
“滋啦,滋啦,滋啦...”
布满锯齿的刀具,距离她的脖子越来越近,眼前就要抹喉。
魔女淡淡的绕开,然后突然往洞口里看去。
锯木声瞬间停止,靠在墙角的女尸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眼神直勾勾看来,一把无人锯子卡在墙壁。
“无聊的把戏。”
伊芙蕾雅淡淡转头看向门外,古井无波的听着耳边又响起的锯木声。
萧宁迟迟没有回来,而那把锯子已经缓缓锯开了一道弧形的拱门,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出来。
“啪嗒!”
半圆的木板被推倒。
魔女回过头,淡淡的拿出圣水。
一双灰白的手掌,缓缓抓着门边。
一个毛发稀疏枯燥的天灵盖,慢慢的探出来,随后萎缩的额头,垂落到地板上的枯黄毛发,半张横出来的枯萎脸庞,那双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回来了。”
萧宁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伊芙蕾雅分神了一下,再回头时,洞口边那个探出一半的鬼脸已经消失。
“切...”
萧宁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地上的锯子,还有那个拱形的洞口,疑惑问道:“你锯的?”
“里面那个鬼东西锯的,还冒充你的声音来吓唬我。”
伊芙蕾雅撇了撇嘴。
“哦,那正好省事了。”
萧宁弯身钻了进去。
蹲在那具女尸面前,他稍微检查了一下死因。
“嗯,体表没有明显外伤,那她这血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萧宁撩起那件破烂上衣,准备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伤口,却猝不及防的被一只灰色的手掌扣住手腕。
“哈哈...”魔女在他身后幸灾乐祸。
沉默了一秒,萧宁抬起另外一只手,一巴掌把女尸的脑袋打得原地转了三圈,当场往后折断。
顺利撩起衣服,他终于看见了小腹上那道惊人的开口。
“她的孕巢没有了。”
对女性生理构造非常熟悉的魔女,给他解释道。
“怀孕,杀害,抛尸...”
调查完,萧宁淡淡站起身,钻出洞口默默洗着手。
魔女站在他身后,似乎想将木板门装回去。
“别弄了,除非你晚上还想听见锯木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刚刚还净化了一幅画。”
萧宁洗着手,默默说道:“基本可以确定是诅咒物,已经被完全激活,邪恶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小镇,正在一点一点改变这里。”
“今晚先这样吧,明天我们再四处打听一下。”
“我都不敢一个人洗澡了~”魔女撅着嘴巴。
...
被诡秘的气氛环绕,深夜两人安然入睡。
如同热恋中的情侣,她甜蜜的依偎在他肩头里。
如果没有周围那些窸窸窣窣的异响,这本来是很完美的约会。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桌子上,一个玩偶突然敲起密集的鼓声,即使被瞬间打掉在地上,依旧不肯停歇。
随着鼓声越来越急促,同时外面有风涌进来,好像房门被打开了。
萧宁淡淡的捂住她的眼睛。
“小孩子不要看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