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家？我知道啊，不是许大茂前妻她们家吗？好像轧钢厂原先就是他家开的，后来给合营了。”
秦永江眯缝着一双小眼睛，“上个月，你在草原出车的时候，李主任领人把娄家给抄了，可是这抄来的东西对不上账……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是说……”
“娄家有钱，家里光金条就装了好几箱子，全都让李主任这孙子一股脑卷进自己腰包了！”老兵油子吧嗒吧嗒嘴，“看着没，那小箱子里装的八成就是金条！”
“你的意思是？”
刘卫东觉得他话锋不对，追问一句，老兵油子嘎嘎一笑，“我能有啥意思，我就看看。”
开玩笑！
以刘卫东对他的了解，这货肯定盯上李主任家的金条了！
要不然他才不会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
“你先在车上看着，我去帮帮忙！”秦永江跳下车，进搬家的人群里，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刘卫东也没多想，等帮李主任搬完家后，众人上了车，回到轧钢厂，现在厂子不开工，自然也没有午饭吃，众人一哄而散，老兵油子一直坐在车里，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哼着小曲下了车。
“秦叔中午想吃点啥？”刘卫东拎过一桶机油打开车盖，准备给自己的爱车来个大保健。
“拿着！”
秦永江扔给他一个布袋，刘卫东看也没看，“啥玩意？”
老兵油子哈哈一笑，“一点东北山货，拿回去给你妹妹吃吧，我先回啦，下次出车叫我一声！”
“嗯，秦叔慢走！”
刘卫东把空气过滤器拆下来，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然后又清理了一下积碳，等做好这些后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这才提起秦永江给的布袋，用手掂了掂。
好家伙，还挺沉！
格格不知道学得怎么样了？敖其尔跟在她身边有没有不听话？黄草岭畜牧点最近有没有被狼报复？
他一边走，一边把手伸进布袋里，抓了把榛子，刚要送进嘴里，忽然觉得硌得慌！
刘卫东定睛一看，登时呆住！
他手里捏的不是什么榛子，而是一个明晃晃的大金镏子！
尼玛！
刘卫东立刻意识到不好，这老兵油子得手了！
他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急忙躲到一处墙根脚，把布袋里的东西一点点倒出来。
金镏子、金表、金条、金项链、金镯子……
足有一大捧！
还有珍珠项链、翡翠手镯、宝石胸针……
乖乖，他怎么把这些东西倒腾出来的！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把东西又原封不动的装回到布袋里，瞅瞅四下没人，这才站起来，故作镇定的哼着小曲往家走。
刚到家门口，一个小小身影冲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布袋！
“好沉啊哥哥！”小丫头伸出小手探进去，抓了一把榛子，咬了一口，咯得她牙疼。
“傻妹妹，这个东西要敲开才能吃的！”刘卫东把袋子里的榛子都倒在炕上，小丫头抓起一把揣进口袋，溜溜跑到后厨，拿起锤子，叮叮当当的砸榛子吃。
呼！
这小傻子！
刘卫东眼瞅着妹妹进了厨房，他脑子里飞快运转，这些玩意要藏到哪里去？
四合院里是绝对不保险的，有棒梗那个小兔崽子在，早晚得被他刨出来！
藏在屋子里……彩娥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万一翻出来，小傻子不知天高地厚拿出去显摆，就全露馅了！
有了！
刘卫东抬头看看天花板，登时有了主意！
“彩娥，哥哥出去一趟，等晚上咱们包饺子吃！”
“嗯嗯！”小丫头正和榛子较劲呢，冲刘卫东摆摆手，“包全肉馅的大蒸饺，可好吃了！”
小馋猫！
刘卫东拎着布袋出了门，直奔秦永江家里。
老兵油子住在西区一栋民宅里，三间房的大院子，还有一个小花园，可比四合院宽敞多了。
据他说，这三间房是前清一个贝子的宅院，他用了三颗骰子就给赢了过来。
刘卫东刚进院，就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小寡妇推门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系衣服扣子，看到刘卫东，脸一红，匆匆跑没影了。
老兵油子正靠在炕上抽烟，脸上满是餍足的表情。
“呦，卫东来了，坐！”老兵油子见是他，嘿嘿一笑，拍拍炕沿，“我给你的东西，够硬吧！”
“你可拉倒吧，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俩谁都跑不了！”刘卫东把布袋往炕上一摔，“秦叔，你说这玩意咋整吧！”
“咋整，还能咋整，进了咱爷们的口袋，就没有交出去的道理！”秦永江又抽了一口烟，把烟头顺着窗户弹飞出去，拍拍身上的烟灰，走到柜子下面，也扯出一个布袋，哗啦往炕上一倒，把刘卫东吓得一愣！
满满一袋子金条！
足有上百根！
“你这是……”
“你以为你秦叔这辈子就只会开车？”秦永江抓起两根敲了敲，一脸得意，“这叫艺多不压身，赶明我也教教你这手，将来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也好弄俩钱花花。”
“你可拉倒吧！”看到这么多明晃晃的金子，刘卫东有些头皮发乍，这些比自己藏在草原上的还要多三倍！
“这些东西你准备咋办？”刘卫东问到。
秦永江很豪气的抓起一把金条，塞到刘卫东手里，“卫东，叔啥样人叔自己知道，整个轧钢厂，也就你把我当个人看……拿着，我也是奔五的年岁了，这辈子没多大活头，你能答应我个事吗？”
“叔你说吧！”刘卫东攥着金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明天咱俩开车去趟东北，去五姨太坟前认个门，等我死了，你就弄副棺材把我俩合葬，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总该凑一被窝吧！”
老兵油子说这话时预期有些低沉，眼圈明显红了。
“秦叔你说的这是啥话，你是长命百岁的面相，咋净说丧气话……”刘卫东尴尬一笑，给他吃宽心丸，老兵油子摇摇头，“人家算命的都说我活不过五指之数，这几年我的身子骨也确实不中用了，念在咱俩共事半年的份上，你就当是可怜可怜叔，帮我这个忙行不？”
“行！”刘卫东只得点头，老兵油子见身后事有了着落，语气顿时轻松起来，“正好你来了，走咱俩出去喝点，上次一起喝酒还是在草原上……”
“去东北？”谢科长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昨天搬家的时候，李主任家丢了一箱东西，他勃然大怒，已经下令彻查所有前来搬家的“热心人”。
偏巧着刘卫东和老兵油子来出车，老谢一脸狐疑的盯着二人，“你们俩去东北干啥？”
“科长你听错了，是去东台畜牧点，上次咱们帮他们抗雪灾的，你忘了？”刘卫东临危不乱，马上笑着解释道，“马上明天月底了，我得抓紧给白云鄂博矿区再送一车钢材去，答应人家的事情不能不办。”
“你们俩今天先别走了！”
还不等谢科长开口，李主任脸色铁青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