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皇上气势一弱,墨辛撇开万千繁杂思绪,立马乘胜追击啊,这大好时机,可不得抓住了。
皇上是什么人?高高在上的人!那下来不得由她来递台阶啊!
墨辛狗腿地扯了扯皇上袖子,展开笑颜,讨好说道:“皇上您别生气了,生气多不值当,您坐您坐。”
皇上面上的冷冽已挂不住,被顺势按到椅子上坐住,薄荷接收到小主抽筋般的眼神,立马会意,三两下身都没起直接横移到皇上跟前,给他殷勤地捶腿。
虽然内心的怒火已消,但是不可如此轻易放过她们,否则以后有样学样不予惩戒的话那这后宫不得乱透了,所以皇上还是故意挂着个脸说道:“朕不生气?你让朕如何消气?你……”
说着说着皇上又突然思及这特使突然变成自己的答应了,那岂不是嫔妃私自与外男共处一殿已久?虽然都是太监,但太医可不是,这平白的还是殃及到他的声誉威望了,这又可气了。
“你这事要是传出去,让朕的脸面往哪放?哪有后宫嫔妃与太监堆还有诸多太医住一起的!说好听点是都是为了救人,医者仁心,不分男女,但说难听点,你是女子,不是医者,况且还是朕的女人,世人只会揪着这是朕的过错,说朕看不好自己的人,不……”
不守妇道或不知检点都言辞过激,这话要是传出去墨辛可真就别想做人了,皇上顿了顿,没说出口。
“那……那您要不……就当这事不是我做,不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吗?”墨辛目光闪烁地给皇上出了个备选主意之一。
皇上气乐了,说:“当不是你做的?那是谁做的?”
墨辛缩着个脑袋,手指默默的指着薄荷:“她啊!”
“我?”薄荷惊呆了!
“对呀,这事本来就是墨青干的,关我墨辛什么事啊!我墨辛这一个多月可不就好好的关着禁闭呢,不是吗?”墨辛睁着狗眼说瞎话,亮晶晶地期盼地看着皇上。
如果都按原计划走,墨青确实有功无过,事情也不至于太过麻烦,皇上暗暗思索,眯着眼睛问道:“你要把这治疫的功劳都按在她身上?”
墨辛点头如捣蒜。
“皇上放心,旁人不晓得墨青的样子的,在下房的时候,我一直都戴着口罩呢!”墨辛停顿了一下,想到云秀姑姑跟青桔,但觉得这俩是不会揭发她的。
云秀姑姑跟她是一家的,她帮着她隐藏,帮着配合处理下房事宜,说出去她也少不得一个欺君,如果是她暴出去的话那她自己也落不着好,又不是有大仇的,没这必要!而青桔如果要说出去的话早就说了,以她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这事隔不了夜。
皇上骤然想起确实当时跟墨辛见面之时,墨辛确实是带着口罩的,后面去看小五的时候也是。
还有,怪不得,当初初次在下房见面时要摘掉她口罩时再三推辞,他还误以为是姑娘家家的羞怯呢,没想到是胆里包了个大天!
“朕当时第一次面见你的时候,怎么不跟朕坦言相告?”皇上觉得如果当初就说了,就不会……
就不会怎么样呢?就不会罚她了?可是那会功绩不显,他是万万不肯让人留下的,都知道是自己嫔妃了,还能让她安安稳稳若无其事继续参与下房之事吗?
他最重面子,怕是反而迁怒过高,将人押回后宫里,不愿她深度参与,那下房还能像今天这样恢复得迅猛吗?
且彼时治理初见成效,就怕是孙老也不愿意放人,还有个军令状立着,人走了那下房的安定又会再起波澜,多半人他也是抓不得,所以他知道此事亦只会增添苦恼,还得多操心多担忧此事此人。
“回皇上,当时臣妾也纠结过是否应该趁机坦白,但是时机不成熟,臣妾也放不下手中的人跟事,让您为难,怕您怪罪,也怕您不让臣妾继续呆在下房帮忙。所以臣妾想做好这件事了,再同您坦白,这样即便您再想怎么惩罚都不会影响大局了。皇上,臣妾都是为您着想!”墨辛义正言辞地说,当然,最后一句是临时加的。
皇上神色微缓,想了想问道:“你将功劳给了她,那你呢?”
“我?我还是后宫里的小答应呀?当然,您如果赏赐了薄荷,那我还是一样能跟着沾光的,对不对呀~小薄荷~”墨辛笑眯眯地喊薄荷。
“不行呀!小主!这是您的功劳怎么能给奴婢呢!”薄荷连连摆手加摇头,诚惶诚恐。
“可以的可以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墨辛理不直但气壮,假装惨兮兮的样子说:“难道你有好吃好玩好穿的会不照顾你家可怜的小主吗?”
薄荷举手手发誓,急急表明忠心:“当然不会,额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当然会照顾小主啊!”
墨辛拍拍手,惬意说道:“那不就没问题了嘛!”
皇上嗤笑一声:“你没问题了,可朕还没答应呢!”
墨辛愣住:啊?感情您还没认同这个方案呀!
“墨大人,你觉得呢?”皇上转移目标,这件事目前牵扯人员众多,要想瞒住此事,在场的一个两个都得守口如瓶。
“微臣听皇上的,小女犯下过错,年幼考虑不周,微臣教导无方也有过错,微臣也愿意接受惩罚,还请皇上宽恕小女这一回!”墨大人诚恳地磕了个响头。
墨辛眼底微微动容,心中泛起思思愧疚之心。她原先行事,确实只考虑了自己跟薄荷,并没有半点思及原家人,深宫嫔妃的一举一动,关系的不止眼前人,还有遥不可及但血脉相连的亲人。
薄唇微启,墨辛动了动,终还是泄了气,什么也没说。
皇上细心留意着,眼眸微动,既然不是立了大功的墨青特使,那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答应,不反倒更容易顺理成章送进冷宫里头,人还是那个聪明人,身份还更加合适了……
皇上清了两声嗓子,缓缓开口道:“这事朕也不是不能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