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房正在积极筹备晚会中,小渠子跟着团友们来来往往,搬挪着桌椅,干得很是起劲。
中庭的一大片空地架起了篝火堆,篝火堆前方垒起了一个十平方宽的木板平台,篝火堆跟平台的外围摆放了诸多桌椅,平台两侧被拉起绳索,牵引到屋檐之下,绳索上绑了一串串的各色小灯笼。
还有的拿出自己剪的剪纸,在庭院的大树上或贴或挂,装饰满了四面八方,哪空着贴哪,这都是小太监小宫女们自己的手艺,偷偷挂偷偷贴,不叫人知晓是自己的作品,或美或丑都可以,就是一份心意。
也有的用红绳子穿着红纸条,写上祝福与祈语,像许愿树那般挂上枝头,远远望去,就像大树垂下来条条红色胡须。
为了方便大家参与,云秀姑姑跟李公公把内务府的一大叠红纸条都搬来了,就放在树下的桌子上,上头还摆了纸笔,谁都能拿去写,写好要不要挂或贴的,都可以,但是纸能拿走,笔墨就不行,要留下给他人用。
热热闹闹的声音四面八方,大家都很高兴,策划了三天,这个晚会可算是弄起来了,险些因为一场大雨给终结了。
从来宫里就只有皇上小主们的宴会,还从来没有人会为他们这些下人举办什么晚会,这可太稀罕了。
能出来的人基本都踊跃报名参加了这个晚会,有力出力,有点子出点子,力求留下一次人生中独一无二的精彩记忆。
小渠子是其中一个特别高兴的人,短短十天,他由死向生,不仅是第一个从高危病房转到低危病房的人,还是第一批要一起出去复岗的人,什么遭遇都让他碰上了。
经此一疫,他就觉得,此次之后,再没有能打倒他的困难了。
“兄弟,你也是参加表演的吗?”跟他一块搭档摆台的太监问他。
小渠子自豪地点点头,李公公看中了他的嗓子,说他的嗓子是墨青特使都夸赞的带有干净的特质,想让他今晚唱个歌,他兴奋的一把应下了,一想到今晚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他就紧张地吃不下饭,天天练唱,要不是怕嗓子唱坏了,他能从早唱到晚。
“你怎么知道的?”小渠子好奇地问,心想难道自己太紧张被看出来了吗?
“看到你腰牌名字了,赵小渠,我在李公公那的名单瞧见过这个名儿。”搭档太监嘿嘿一笑,“原来你就是赵小渠,李公公一直在夸你唱歌好听。”
“你是……”小渠子疑惑,不是说名单保密,不让旁人知道,还特意让他去偏殿跟其他人练习来着,说要给人惊喜,所以不能提前暴露了。
“哦~忘记说了,我是小雷子,之前是太妃宫的打杂太监,加入的是打鼓的队,跟你不在一处练,所以我俩不认识,但今晚都要表演呢!”小雷子面露喜色,迫不及待晚会的开始,他负责开场热场的鼓舞曲,这是民间比较流行的传统节目,所以他们队的练习连磨合都不用,直接就能上。
“你要表演的怎么也来搬东西?”小渠子问。
“你不也是?”小雷子反问。
“我紧张的,想着干点活能缓解下。”小渠子抓抓脸,腼腆地回答。
“那我不是,我不紧张,我就是觉得大家干太慢了,就来帮帮忙,一把力气活我还是有的。”小雷子拍拍胸膛,证明自己的胸肌,又秀出手臂肌肉。
小渠子看着那没几两肉的肌肉,掩嘴就想笑。
“差不多时间了,我要先去准备准备,你用不用去啊,就是李公公为我们准备的后台,我要吃点米饭或馒头垫垫肚子,一会唱歌才有气。”小渠子看了看天快暗了,紧张的情绪涌上心头,这就想去找个没人的角落再练练歌。
“去去去,我也该去找我队友了,他们也该去那了,我们今晚可要第一队登台呢!”小雷子可骄傲了,什么后台,登台,乐队的,这些新词说起来真叫人觉得有那啥,对,自信。
“好啊,好啊,那一块,祝你顺利啊!”小渠子。
“嘿嘿嘿,你也一样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