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县衙门。
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黑衣男子,脸上留有些胡子茬儿,腰佩弯刀,走路虎虎生风。
此人明明不是衙门之人,可是守在外面的差役却十分恭敬。
“徐爷!”
既是因为他是县丞大人的护卫,也是他那一身本事让人折服。
徐虎点点头。
走进后院厅堂,这里已经有人在等候他的消息了。
“大人。”
徐虎做事雷厉风行,只要是曹本末交代的几乎不出半天都能有结果。
“怎么样了?”
曹本末放下手里文书,抬起头来,对于徐虎办事,他向来放心。
“已经查明,这人叫胡阳和王才是好友,这些日子里得罪的人不少,但最让人在意的是听竹楼里的那位。”
之后徐虎欲言又止。
“怎么了?”曹本末觉得有些奇怪。
“大人,听竹楼的那位叫许青山。”
徐虎早些年就知道当初在清河县里遇到的那个能让银子开口说话,能让死人开口说话的道士的真正身份了。
什么许君山,分明是夜幽林里的斩鬼的道士许青山,如果不是后来大人点破,他还真没有怀疑过一个少年一个青年竟然是同一人。
“是他!”
栾云川和曹本末均是不可思议道。
“你认识他?”两人出奇的一致,异口同声道。
周围的几个差役低下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连曹本末都感觉有些尴尬,打算等对方先行开口,所以这个衙门突然间安静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两人都在等对方开口,曹本末摇头失笑。
“栾兄,你先说吧!”
栾云川便没有再客气了,开始讲述了一段关于听竹楼的历史。
“前几年,一个商人曾于此地买下一块地皮,在那安定坊建楼,名听竹楼,院子建好后,便发生了诡异之事,在那座楼里不管种什么养什么最后都会枯死。”
“原本那个商人并没有在意,可是没过几天,几个丫鬟就先后离奇病倒,甚至有下人说,晚上能在井口看到一个白色幽影,十分恐怖。”
“商人听后大惊失色,请来道士做法,可是根本没用,最后商人搬离了那里,不知去了何处,那座楼也就一直闲置在那。”
栾云川简单的说了说听竹楼发生的事情始末,而曹本末听到鬼这一词有些沉默,又是闹鬼吗。不待他思虑,栾云川继续说道:
“然而前几个月,这兰陵县来了一个背剑少年,将听竹楼买下,这倒并不算什么大事,可诡异的是,自从这个人住进听竹楼,短短几日的时间,听竹楼里就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更离奇的是那棵明明枯死了的梧桐都从新开枝散叶,渐渐的就有流言传出,听竹楼里有仙,我听后本以为只是江湖谣言,并没有相信,可是后来有几个世家去拜访过那听竹楼的先生。”
“拜访之人,都言那个先生是在世真仙,后来我也想要去见一见传说之中的仙,可是那位先生似乎被扰的不胜其烦,这些日子里皆是闭门谢客。”
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或许他早些去见一见那个先生,或许也能见到吧,等他醒悟过来再想见时却已经迟了。
“文清兄,你又是如何认识这位先生的?”栾云川可是知道,眼前这位来这并没有多久,刚刚上任就把那积攒了几个月的事情全部做完。
“那位先生啊,算是朋友了,当初在清河县里认识的,说起来当初他也算是帮了自己不小的忙。”曹本末稍微提及了当初相遇之事,倒是让栾云川惊讶不已。
“如果这件事和那个先生有关,那应该就是先生的手段了。”
曹本末笃定道,当日那一手易容换貌的手段绝不是人间所能做到的,哪怕是再高明的易容术,也做不到那种程度。
不过既然在这里和那位先生遇到了,怎么也该去拜访拜访,曹本末心想。
第二日清晨,听竹楼外来了几个官员。
倒是让安定街坊的百姓议论纷纷,毕竟这里面还有一个县太爷,这样的人物到来肯定会让百姓惊讶。
徐虎不管这些,上前敲门,可是里面好似没人在家,敲了很久都不曾有人开门。
他皱着眉头,不是说闭门谢客吗,怎么感觉像是没人在家一样。
“先生,先生在家吗?”
徐虎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看来白跑一趟了!”曹本末苦笑一声,倒是令一旁的栾云川有些失落。
正要离去之际,一个短褐衣裳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一袋袋荷叶包好了的包子迎面走来,此人正是钟子安。
他打量了一眼这些官员,心里嘀咕,又是来找先生的,可是先生现在忙着修道,哪有时间理你们。
他撇撇嘴,在曹本末他们震惊的眼神之中,那院门自行打开了。
“哎,等一下年轻人,敢问这里可是青山先生家?”曹本末询问道。
钟子安略微顿足,点了点头,随后似乎已经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不待对方询问就先说道:
“你们是来拜访先生的吧,不过几位来晚了,早些天先生还会接见客人,如今先生清修,已经不再见客,你们几位哪里来的回哪里吧!”
说罢,钟子安头也不回就踏入小院。
只是,每一次进出小院,他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膜,来到一片全新的天地。
这片天地的空气格外清新,一砖一瓦似乎都有别样的韵味,真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随着钟子安进去,那院门又开始自动关上。
“哎,我和先生是朋友,麻烦你和先生说,清河县的曹本末前来拜访。”
曹本末在院门即将闭上之时,急切道,语速快了不少,可是他话没有说完,那扇院门就已经关上了。
众人初次见这种手段,不由有些惊奇,明明不见有人开门,门却自动打开,这种手段真是神异。可见这听竹楼里住着的许先生的本事,绝非凡俗。
而钟子安本以为来的又是什么名门望族,所以并未理会,可是忽然间他就听到对方说是先生的朋友。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问清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