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265,敢私自结社者,视同谋反,夷三族
只不过,顾炎武这一番好意,完全被吴伟业给无视了。
“顾亭林,你也曾是复社之人,忘了复社的理念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顾炎武直接爆发了。
“吴梅村,复社之言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实则是一部分人攫取权力的工具而已。”
既然说到这里,顾炎武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把复社的真面目给揭示了出来。
复社创始人张溥标榜:“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
看上去很高大上,实际上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加入组织,保你金榜题名,管你官运亨通。
复社不但有档次,更有强硬背景。
比如张溥,随便在官方场合招摇一下,立刻就有官员恭恭敬敬上来认老师。
撑起社团的骨干们都是名流,既有出自江南世家大族的才子,更不乏声名显赫的名臣子弟。
谁若成了他们羽翼下的一分子,未来宦海生涯保准靠谱。
复社这棵大树,不但根基牢靠,还喜欢开枝散叶,虽然成员里的寒门子弟大多入不了核心组织,但只要老实听话,科举自然有人关照。
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复社这样强大的投入,目标也只有一个,即收炮灰。
因为复社的主营业务,既不是文学更不是宗教,而是实打实的政治。
在这群高贵俸禄的青年眼里,皇帝就是一个是非不分的昏君,掌权的大臣全是庸碌不堪之辈。
这群青年精英最怀念的岁月,自然是天启皇帝刚登基时,老前辈东林党把持朝政的日子,也就是史书上津津乐道的“众正盈朝”。
虽然关于这段记忆,天启皇帝在诏书中很委屈地抱怨:一群道德君子正事不干,国家朝政都水深火热了,还只知道互掐。
后世学者一直在争论复社的政治宗旨到底是什么,其实他们的追求始终没变,就是攫取权力。
顾炎武大声骂道:“伱们所谓的科举研究,其实就是官场盘根错节的暗箱操作。所谓的雅集诗会,就是拉小团体的手段。所谓的千人大会,就是为了造势长声望。而在这整个过程里,你们从头到尾在干的也只有一件事,骂朝廷。不但私下里骂,更抓住一切公开场合光明正大地骂。到了各类集会上,你们更是精神抖擞地骂。”
“然而,除此之外,可曾做过哪怕一件对朝廷有益的事情吗?没有,在老夫看来,所谓复社与东林党又有何异,一丘之貉矣!”
顾炎武这一番痛骂,既是发自内心,更是为了救这些人。
他深知朱阳不喜欢东林党,也不喜欢复社,不喜欢任何以攫取权力为目的的文人团体。
说实话,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喜欢。
只不过,有的皇帝有能力有手段也有权势可以打压这类团体,但是有的皇帝没有这种权势和手段,打压不了。
不巧的是,朱阳就是这种有权势,更有能力和手段的皇帝。
所以,顾炎武只能这样做,才能保存元气了。
吴伟业哪能想到这一点,他听到顾炎武竟然如此诋毁复社和东林党,怒气上涌。
“顾炎武,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吴伟业算是看错你了,从今天起,我们绝交,我玉社之人皆羞于你为伍。”
朱阳眼神一冷。
玉社?
呵呵,真是贼心不死,死灰复燃啊。
这些个文人竟然又搞出了一个玉社。
想要干什么?
顾炎武闻言也是脸色大变:“吴伟业,汝欲死乎?”
对于玉社,顾炎武也是知道一些的。
不过,这个时代的文人结社成风,本来因为满清鞑子的一顿屠杀,这些文人就消停了很多年。
可是大明复起,天下又归太平,又给了这些文人结社的基础。
于是,以吴伟业为首,浙东文人为骨干力量,广揽天下文人士子,再次结社。
名义上是研究经史子集,相互切磋技艺,成温润如玉之君子,故名为玉社。
实际上还是东林复社那一套,意图攫取权力。
只不过,因为如今朝堂之中,玉社之人并不多,加上很多人跟顾炎武有着不错的交情,故此顾炎武也就没有干涉。
没想到,吴伟业今日竟然在朝堂之上讲出这样的话,真是作死。
顾炎武呵斥了吴伟业,想要对朱阳解释一二。
不过,朱阳摆手打断了顾炎武:“亭林先生,无需多言,朕已知矣!”
顾炎武见此,不由心中叹息一声,完了。
朱阳看着吴伟业:“吴侍郎,既然亭林先生都不能与你们玉社为伍,那你看朕能不能加入你这玉社啊?”
此言一出,一股冰寒之气在整个大殿之中蔓延,顿时让吴伟业清醒了过来。
他虽然心怀抱怨,可是却不想找死啊。
吴伟业连忙跪地:“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看到吴伟业竟然如此没有骨气,朱阳心中无比厌恶。
冷哼一声,庞大的威势借此笼罩整个大殿之中。
“好一个玉社,你们这是想要再行东林复社之故事,是想把朕架空,是想让朕垂拱而治,做你们的傀儡吗?”
“你们好大的狗胆!”
朱阳声音无比冰寒,宛如太古寒冰一般。
所有大臣全都跪地:“陛下息怒,我等不敢!”
“呵,不敢,我看你们敢的很,一个玉社还不与我大明首辅为伍,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羞辱我大明首辅,羞辱首辅,那就是羞辱朕,那就是藐视朝廷,你们真是活够了。”
说完,朱阳也不想再跟他们废话。
“拟旨,取缔玉社,凡是玉社成员视同造反,一律斩首示众,如有反抗者,夷三族,永世不得录用。”
说完之后,朱阳无视了吴伟业那惨白的脸色,又加了一句。
“大明之内,不允许任何人私自结社,敢私自结社者,视同谋反,夷三族。”
朱阳早就对这些所谓的结社团体厌恶透了。
这些团体对国家毫无益处,凡是结社的人,不管一开始初衷如何,到最后都会成为权力的工具,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