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想了很久,才说:“关于席家的事,暂时还是不要通知侯爷了,侯爷那边事务繁忙,且鞭长莫及。
“不如这样,我请父亲给那边的老友写封信,请那位世叔帮帮忙。”
白芷迟疑了一下,“小姐,其实我们自己也能解决的。”
褚音摇了摇头,“还是不要给人留话柄了,我们不光动用谁的势力,都会留下痕迹,反而是非官场中人还更好些。”
现在朝中肯定有不少人等着抓容安的小辫子,一旦发现容安动用自己的力量干涉地方政务,后果可就严重了。
因为那姓席的说白了如今跟容安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相信,席父捐躯之后,该给的抚恤容安都给了。
而且从时间上推算,就算席父曾经在容安手下供职,时间也不会长。
因为这样一层关系,把容安拉下水,也太不值得了。
晚饭之前褚音便把此事跟父亲说了。
褚敦儒微微颔首:“这个容易办,我这就给老友写信。找人快马送过去。从路程上算,最多五天便可抵达。”
老友是个办事爽快又有急智的,定然能把此事做得干脆漂亮。
他又夸赞褚音:“你这个想法很好,以后也要保持这个习惯才好。
“虽然自己手中有权势,却不可倚仗权势做职权范围之外的事,哪怕是善事。
“因为做多了迟早会形成习惯,有捷径可走,便没人愿意去走正规的道路了。
“习惯成自然,而善恶往往就在一念间。
“也许,在你口中无足轻重的选择,到了别人头上就是灭顶之灾。”
他目光有些悠远,当初给太子上课的时候,他便时常这般提点,但愿太子能多记些年月。
褚音忙道:“请父亲放心,时时躬身自省,女儿时刻谨记在心。”
褚敦儒温和地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么严肃的话题了,等你兄长过来,咱们看看父亲拟定的名字。”
褚之问很快过来了,褚敦儒把写了几个名字的纸拿给一双儿女,“他们这一辈是‘甘’字辈,后面这个字为父斟酌了很久,也争取了你们母亲的意见,最终确定下这五个。
“延清稍后拿进去给你媳妇一起看看,最终确定叫哪两个,等满月的时候便可记入族谱了。”
褚之问垂目看去,五个名字分别是:甘棠、甘瑜、甘绍、甘华、甘奉。
咧嘴一笑:“都挺好的。父亲和阿音略等等,我去给莹莹瞧一瞧。”
他去了不过片刻便回来,笑着说:“我们俩商定了,就叫甘棠和甘绍。”
三人在一起说了一会儿闲话,褚敦儒便把褚之问撵走了:“你去陪你媳妇一起吃吧,明儿一早就要走了。”
褚之问心早飞了,嘴上却还是说:“在家这些日子每日都陪着莹莹,今日也该侍奉父亲用餐了。”
“罢了罢了,”褚敦儒摆摆手,“孝顺也不在这个上,去吧。”
褚之问躬身一礼,冲着褚音挤挤眼,转身离开。
褚音笑着吩咐丫鬟们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