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大少爷回到府里后就去见了他老爹,那个传说中吐血晕倒,至今昏迷不醒的于老爷。
“那个于老爷并没有昏迷不醒,现在正坐在卧室里和他儿子说着话,看上去精神的很,面色很是红润,一点都不像吐血昏迷过的,倒像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金阳一脸疑惑的对他们形容道。
闻言倾妍和丑丑同时挑挑眉,互相对视一眼。
丑丑也把神识探了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倾妍看向金阳,示意它接着说。
金阳点头继续道:“他们现在屏退了下人,还让心腹守在了门口,不准人靠近。
哎呀!那屏风后面的挂钩竟然是机关!嚯!暗室的门口竟是在净室的马桶后面!这可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倾妍几个都抽了抽嘴角,这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真没听说过把暗室弄在那里的,若是正上厕所呢,突然从后面出来几个人,多尴尬啊!
就听金阳继续说道:“他们父子两个进去了,里面是一个地道,嘿,还有一道石门!咦?我的神识探不进石门里面!这是有阵法!
妍妍你等我先研究一下那个阵法,看看能不能把它给破解了,这阵法应该就是隔绝神识的,不会太难破解。”
丑丑在旁边道:“怪不得我之前探查城里的时候没有发现这里,原来是有阵法,我当时没有注意,就被这阵法糊弄过去了。
金阳你先研究着,别急着破解,我先探进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再说,万一他们身边有什么高人,容易打草惊蛇。”
金阳听话的点点头,只用神识试探着那阵法,并没有去触动它。
丑丑的神识要比金阳强大的多,若是它把神识拧成一股的话,穿透力强了几倍,那阵法就对它没什么作用了。
当然,这也得那布置阵法的人比丑丑弱或与丑丑不相上下,不然也是不行的。
丑丑接着说道:“那石门后面也是一条地道,还砌了一层砖石,通道宽的很,可以并排走三个人。
他们现在又进了一道门,里面是一间,嗯……差不多百十平的空间,里面堆满了箱子,箱子里面都是银子,还是官银!”
“咳咳咳~咳咳咳~”倾妍本来一边吃着烤串儿一边听着,听到这里想要说话,一吸气,直接被孜然粉呛到了,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丑丑连忙上前给她拍背,黄金去桌子那里给她倒了一杯晾凉的灵泉水,金阳和元宝也凑过来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倾妍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过黄金手里的杯子,连喝了好几口水,才觉得好了一点。
等她把气顺过来,坐直身子对丑丑道:“怎么回事?里面怎么是官银?”
挖地下暗室藏银子很正常,许多大户人家都会这么做,这是给自己和后代子孙留后路。
可里面放的是官银,这就不正常了。
再想到那个所谓的黄大人,倾妍有了一个猜测。
“这什么认亲生儿子,不会是那两个老家伙玩儿的障眼法吧?
那二少爷是不是那黄大人的亲儿子先不说,这官银出现在于家,八成就是他们与那黄大人合谋了。
就说那银库怎么那么好盗,就算是监守自盗,也不可能不惊动其他人,总不能整个官府的人都参与了。
看来他们是利用于家这个襄州城的老坐地户成的事,这地道说不好就是挖的直通银库那边的,有可能官银都不止丢了这么一次。
只是不知道那些山匪是他们的同伙,还是误打误撞掺和进来的,替他们背了黑锅。”
倾妍说完,又看向丑丑问道:“丑丑,那些山匪盗走的官银都追缴回来了吗?大概有多少?能不能与丢失的对上账?”
“我看看。”丑丑点头又把神识朝那些往回押运的车辆看了一下。
之前只大概看一下那些车上有银子,具体多少还真没看。
结果这一看倒好,还真让它发现了问题。
那些装银子的箱子里面第一层是银子不错,下面根本就不是,除了第二层是裹了银箔的砖头,下面直接就是一堆石头!
这么一弄,若是不打开箱子,把上面那层银子拿出来的话,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它把这个发现跟倾妍几个说了一下,倾妍皱起眉头,“难道他们真是一伙的?故意这样互相打掩护,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头,这样哪怕一方被抓了,也不会把银子都搜出来。
或是这是黄大人还有于家给那些山匪下的套,故意让他们把这些假的银子偷走,这样他们被抓了,银子追不回来,还能把罪给顶了。”
黄金则是有其他的想法,“也有可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只是正好他们的目的都一样,就在同一天出手了,一个是明抢,一个是暗盗。当然,也还有另一个可能。”
倾妍看向黄金,“你的意思是?”
黄金接着道:“于家这个地下银库里面的银子很有可能不是一天两天偷来的,他们这地道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完成的,若是为了这一批赈灾款而挖,那他们就要有先知之能才行。
谁也不能在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前,就能预知哪里会遭灾吧,钦天监也不跟肯定啊。
而且那黄大人可是十八年前就与这于老爷家有旧,能给他人送妾,肯定是关系不错的。
当然,十八年前这黄大人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也许那时候他家不如于家也不一定,送妾就是为了拉拢于家。
可若是与传闻一样,那妾是怀着身孕进的于家,那就不是拉拢,而是结仇了。
所以还有另一个可能,当年那黄大人就比于老爷的地位高,明面上是送妾,其实就是明目张胆的把儿子和外室让于家养着,他则是给于家些好处,如生意上的一些方便什么的。
当然,也有可能那于老爷就是黄大人的心腹手下,就是黄大人安排在这里的一颗钉子。
这于老爷明面上毕竟就是一个商人,他不可能是背后真正的主事者,能指使的动一位当朝官员,还是可以负责赈灾的高品级的官员。”
倾妍总结道:“所以最可能的,就是两方就是误打误撞撞在一起的,黄大人和于家想通过赈灾再捞一笔,那山匪知道了有这么一大笔银子,也打上了这批银子的主意。
于家的地下银库里面的银子也不一定就是这批赈灾款,或者说可能只有一部分,其他的都是这些年一点点捞的。”
丑丑点头赞同了黄金和倾妍的说法,对他们道:“没错,那里面装银子的箱子有新有旧,看上去并不是同一批打造的,里面的银子的官印也不是只有这边的,还有其他州府的。
很有可能这于老爷就是那个黄大人的一个钱袋子,帮他捞钱,还有做生意帮他敛财,暗地里头也帮他弄这些不能说明来历的银子。
这南方的灾情也不是就这一次,之前也有过不少次决堤水灾,这赈灾银子不可能就这一批,他们也不可能都贪了,若是都贪了的话,他也死到临头了。
做了这么多年官,一顿饱和顿顿饱应该还是拎得清的,这赈灾款丢了是大事,不是撸官那么简单,直接杀头都有可能。
可若他赈灾成功了,还能加官进爵,就算从中谋取了些利益,皇帝也不会太计较,也会继续指派他继续负责这块。”
倾妍倒是听懂了丑丑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如果他们是两拨人,那些山匪可以说是误打误撞的,可那些银子是怎么顺利的盗出银库的?
还有那些银子是怎么被换掉的?银子换成了石头,总不能是那些山匪换的吧?大老远的拉一堆石头回去他们自己的大本营,何必呢?
而且这除非是之前已经换好的,不然就这点儿时间,也不够他们折腾一遍的,毕竟发现这点之后,他们一直在丑丑的眼皮子底下,并没有换银子的机会和时间。”
丑丑也陷入了沉默,这点儿它也想不明白,到底差漏出在了哪里,除非是其中还有一个黑手。
若说是那个黄大人把银子换掉的,银子在他手里头出事,他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再说他能换去哪里呢?至少这个地下银库里是没有那么多的,话也说不通,按照拉回来的那个数量,这里面的银子不应该就这些,还要更多才对。
而且这地下的那些银子好多都有一些风化了,隐隐发黑。
虽不说新披下来的赈灾银子就一定是崭新的,白花花亮晶晶的,可既然是同一批拨下来的,总得是一样的才对。
总不能说,国库里面的银子也是什么样的都有吧。
唉?不对!倾妍又想到之前他们好像听那些人说这银子好像不是从国库拨下来的,而是从襄阳和樊城两个地方筹集来的。
也就是说,如果是筹集的,就不一定是官银,也有可能是在民间筹集的,多是一些大的商户,大家族捐赠的。
虽然放暂时放在了官府的银库里头,那也不一定就都是官银,毕竟官银是只在官方流通的,不能当普通银子花用。
至少私人商家是不能使用的,他们用的是官银在官方融掉以后的银子,大多是碎银子,或上面没有标记的。
这也是为了区别两者的不同,官银一旦被盗或被抢,只要有人使用就能很快发现线索。
就像后世银行里面的钞票都有编号一样,若是是银行失窃,可以根据钞票的编号找到线索。
只要犯罪分子用这些钞票,就能顺藤摸瓜把它找出来,这也是一种防盗手段。
这么一来的话,丑丑说于家这个地下银库里面全是官银,若是民间筹集的款项,不可能都兑换成了官银吧,又不是朝廷拨下来的。
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黄大人一起合伙挖地道长年累月盗的官银,这些也不知道多少年才积累起来的。
若是每次丢一些的话,确实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虽然说是记录在案的,可若是那个做记录的也是他们自己人的话,这个就不好说了。
只要每次多填一些损耗什么的,就像出纳和会计都是一个人一样,那还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根本就没法儿查。
倾妍对丑丑道:“丑丑,你再看一下那些山匪带走的银子,就那表面一层银子上面有没有官印?”
丑丑点点头,很快就收回神识道:“上面有的有,有的没有,是一些比较散碎的银两,还有些不是很规则的银条银饼一类的。”
倾妍:“看来那些山匪很有可能和黄大人还有于家没有关系,那些银子说不定在筹集完运来之前,或是运来的路上,就已经被调包了。
既然那些山匪没有时间掉包,那肯定也不是他们藏起来了,若是那些银子运过来之前的或者是运输中被换了的,那黑手就另有其人了。”
叹了口气,倾妍又接着道:“貌似那些山匪也不知道,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偷来的银子,其实还没有真实数量的百分之一。”
虽然每个箱子都有一层是真的,可跟真正的所有金额相比,真的不够百分之一的。
本来他们以为偷到了几万两,结果真正到手的可能还没有一千两银子,这等于是收着卖白菜的钱,担着卖白粉的罪名啊。
这么想着,倾妍竟然有些可怜那些山匪了。
若是官府查不出来那些银子的下落的话,很有可能他们就要把这个罪名担下来了,直接会被杀头,最轻的也得是流放。
丑丑:“你不用同情那些人,他们手上都是有人命的,说是只劫财不伤人,那是他们之前伤过的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从他们手里逃过一劫的也不敢说他们心狠手辣,害怕过后被报复,你应该知道,舆论都是可以被控制的。
至于村里那些老弱妇孺,那些老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打劫的营生根本就是祖传的,除了幼儿无辜了些,其他人可都是知情的。”
倾妍点头,这样的话那就是罪有应得了,那些幼儿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可怜杀人犯的孩子就不让杀人犯伏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