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安其实很善于察言观色,他垂下眼没说话。
白晏离开之后,赵予安躺在床榻上蜷起身体,离天亮不过就剩一个多时辰了,白晏临出门之前让赵予安再好好睡一会。
赵予安却睡不着。
房里的光线很暗,他把被子揽抱在身前,望着虚空处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一两声小贩的交谈声,再之后是行人往来的车马轱辘压过青石板的声音。
赵予安眨了下一些干涩的眼睛,扯过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
并不能隔绝市井逐渐热闹的喧嚣,但是听着这些满是烟火气的热闹,被搁置的困意才缓过来劲儿似的缓缓爬上眼皮。
天亮前,赵予安睡着了。
没有做梦,什么都没有。
赵温狄是在白晏出了赵予安房门下楼的时候回到客栈的。
从发现赵予安被人掳走到赵予安回到客栈,这中间隔了差不多有将近三个多时辰。
赵温狄第一时间就下令支使小镇上的衙役派人分散出去找赵予安,在这之后他也没有闲过,就提着一把剑,谁也没带,一个人将小镇找了个遍。
小镇上没找到赵予安,赵温狄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周遭山上的土匪窝里。
他并不知道赵予安回来的消息,直到小暗卫他们在赵予安回来之后发了信号弹的时候,赵温狄还在其中一个土匪窝里泄愤似的屠杀逼供。
信号弹在山下冲上天空炸开,赵温狄握着沾满血的佩剑看过去。
他半弯着腰,脚下还踩着当前土匪窝尸首几乎快要分离的大当家的脸,那大当家眼睛瞪得大,但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信号弹的时候,赵温狄先是愣了一下,想起这信号弹意味着什么,赵温狄突然就笑了。
他直起身,对这个土匪窝剩下的土匪说:“你们逃吧。”
可是他脸上还喷洒着脚下土匪头子被一剑割开脖子时喷涌出的大片血迹,不论说什么都是活像个吃人的煞神。
说让人逃,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觉得他们这些人太无趣,想提高虐杀难度而说出来的逗弄话罢了。
有幸存活下来的其他土匪喽啰不幸看到这一幕,离得近点的直接给吓晕了,远一点的浑身也不由自主地哆嗦。
“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没看到过什么长得好看的青年,真的没骗您,真的……”
这哪是要让他们活命啊,这是问不出来人的行踪,在拿他们泄愤罢了。
这些土匪只当赵温狄是想方设法让他们死,所以根本就没人敢逃。
这男人身手不凡,上一个敢在他面前逃跑还口出不逊的人,已经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一剑捅穿了喉咙。
他们不敢口出不逊,可这男人问的人,他们也确实是根本就没见过,只能一声叠一声地告饶。
赵温狄却再没有一丝的耐心,他提剑入鞘,也不顾身上还带着血,踢了一脚已经咽气的土匪头子,转身就往山下镇子上的方向走。
赵温狄回来的很快,也没顾得上身上脸上的可怖的血迹,就想去看看赵予安。
可上楼梯的时候,他被白晏拦住了。
“堂堂皇子怎么弄得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