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拓离得太近,赵予安周身忽然升起一种被侵犯的不适感,偏过头避开萧拓的视线。
青年垂着眼眸不愿意看他,白皙的脖颈却在他偏头避开的时候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萧拓眼前。
萧拓强迫自己挪开目光。
他撑着膝盖起身,站在赵予安面前,他在试图说服一个想回家的青年跟着他离开:“你的身份不适合留在皇都,那个吃人的地方最后很大可能会成为你的葬身之地。”
其实他还可以说的更冷血更残忍一点,毕竟前朝余孽本就不该留存于世,一旦这个秘密被公之于众,死亡对于这个假冒皇子的青年都是一件足够奢侈的事。
没人能真正保得住赵予安,龙椅上的人不能,那些争权夺势的皇室储君们也不能。
权利从来都不只是皇室的权利,还有朝野上下盘根错节的利益。
萧拓想,如果没有那一晚温泉的事,他也许也会是将来被迫想方设法致赵予安于死地的其中一员。
只是傅云比很多人都想的长远。
不要赵予安的命,只是让赵予安远离权利之都而已。
他找到萧拓是想让萧拓取代白晏,把赵予安带离所有人的视线。
在抛下皇都焦灼局势的赵温狄跟白晏那个出尔反尔的把赵予安带回皇都之前,在皇都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前,赵予安不能出现在人前。
“抱歉,其实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不能让你回去。”
没有得到回应,萧拓自顾自地开口,给了最终的决断。
萧拓看着赵予安,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傅云几天前面色苍白跟他说的那些担忧。
萧拓原本不想主动掺和朝中权利更迭的事,可是在傅云冷淡的话语里,赵予安回到皇都之后的处境真的好不到到哪里去。
傅云一边跟他说赵予安是前朝余孽,一边又相方设法地拿那些储君们当借口给赵予安找出路的时候是真的别扭到诡异。
萧拓曾为此感到好笑,但是如今站在赵予安面前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的萧拓觉得他也没资格去嘲笑傅云。
赵予安是一个变数,他们受的影响其实并不算什么,毕竟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对大昭储君的影响才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如果真的是血缘兄弟,倒也无所谓。
可是不是,赵予安身上留着的血注定在一些人的眼里是要斩草除根的存在。
谁也预料不准赵予安会在接下来的权力争夺中会影响到哪一位储君的决策。
离得近的,犹豫之后下不了杀手,可是离得远的,赵予安对他们来说便并不算的什么。
有人杀他,有人保他,来来回回都是看不见的明枪暗箭和权利倾轧,夹在中间的赵予安会被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割的鲜血淋漓,真到了那个时候,赵予安真的会陷入到比死还要可怕的境遇之中。
那个时候,不论是杀他的,还是保他的,对于赵予安来说都是施害者,他们不论做什么,都是在把赵予安往绝路上逼。
赵予安不知道萧拓想了什么,高大的男人突然弯腰,伸手钳住他的下巴,神色莫名。
“就当我是在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需要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