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
赵温狄绕过白晏,伸手去拉赵予安
赵予安抬眼:“二哥……”
“二哥带你回皇都……”
就在赵温狄即将要跟他错身而过的时候,白晏抬手,隔在赵温狄和赵予安之间。
按说正常情况下,按照赵温狄的脾性,白晏不一定能拦得住赵温狄,但是在白晏抬手的时候,赵温狄就骤然停了下来。
赵予安在那一瞬间也瞧见白晏指尖泛黑的银针,他吓了一跳,就在针尖差点扎上赵温狄脖颈的时候开口制止白晏的想法:“父亲别动手!”
萧拓那次的事情赵予安还记得一清二楚,白晏亮出手里淬了毒的东西的时候,从来都不是为了吓唬人的。
他是真的想杀人。
泛着黑的银针抵在赵温狄的脖子上,白晏偏头盯着赵温狄眼神狠厉,大有当场弄死他的架势。
他没回头看赵予安,而是问拧着眉的赵温狄。
“他不是皇家的人,你们又何必再拉他回去蹚浑水?”
看得出来白晏是真的动了怒,赵温狄示意赵予安不要说话。
“小九在宫中住了近二十年,除了皇室,没人有资格说他不是皇家的人。”
白晏没说话。
赵温狄对上白晏,他瞧着自己脖颈上的银针,敛了笑半眯起眼睛:“再说我们养了小九十几年,白先生总不能轻飘飘的一句不是皇家人,就把人给带走了吧?”
赵温狄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也很不怕死。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白晏客气。
皇家确实是一潭浑水,尤其是他们这些平日里披着伪善皮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城府深沉,工于心计……
这些拿来形容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错处。
白晏的想法他能理解,可他生来就不是需要顾及他人感受的人。
养大的弟弟跟自己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要是叫外人带走了,就绝不能容忍。
哪怕是死,他们这个幼弟也只能死在他们这些肮脏的人用心精心编织而成的牢笼里。
乐善好施这四个字,向来跟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他忍耐了许久,也等了许久,处理完了一切事情才跟过来。
弟弟想要自由,想要哥哥,他也不是不可以只当哥哥,给他自由。
可现在他弟弟反悔了要回去,要主动回到他们编织的牢笼里,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
赵温狄不是好脾气的人,阴晴不定是他的一大特色,生杀夺予对他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以往赵予安在的时候都会刻意收敛一些。
但是白晏的威胁在赵予安下了决定之后显露,这让赵温狄觉得白晏在多管闲事。
尽管白晏是赵予安的生父。
“我养了他十几年,向来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赵温狄扯唇讥讽,“白先生凭什么才能不在乎他的想法伸手拦本殿下?”
“难不成是凭你是他十八岁了才见第一次面的生父不成?”
外面的风雪愈下愈大,赵予安手心却全都是汗。
他艰难地开口:“二哥,你不要说了。”
赵温狄看着赵予安为难的样子,哼了一声,偏过头不说话了。
赵予安紧了紧手里攥着的白晏的衣角。
白晏转过身来,垂眸地望着赵予安。
赵予安仰起头,紧张地开口:“父亲别生气。”
白晏的目光从赵予安的手上,挪到他的脸上,半晌才开口。
“你以前也是这么哄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