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安不傻,沈鸠转移话题转移的太明显,总归是有问题的,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沈鸠这个人不会害他。
回宫没多久就下了一场大雪,况且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沈鸠说的转转,也只不过是在宫中四方小道上走走而已。
赵予安抱着手炉,沈鸠跟在他身边,两人避开了宫人经常经过的地方,挑了条不常走人的小道。
赵予安在赵元信寝殿里呆了半个月,该想的不该想的都已经想了几遍,那些情绪起起落落没完没了,但是被沈鸠强硬地扛出来之后似乎现在诡异地都归于平静了。
甚至在答应出来转转之后,那些十几年的过往里曾经被模糊的事情,也被理顺了明明白白摆在他的面前。
赵予安踩着脚下厚厚的雪,从北司出来到现在沈鸠说了很多,但是唯独没再问他要不要逃的问题。
赵予安沉默地听沈鸠跟他说当年被他那些皇兄刻意隐瞒的事,隐隐察觉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出了北司的沈鸠似乎成了他那些皇兄的说客,提起当年的事不外乎都是些偏帮的话。
沈鸠说的越多,赵予安嘴唇抿的就越紧,现在沈鸠即便不说,但他是受了谁的意来跟他说这些已经很明显了。
“沈鸠,”赵予安捧着手炉,手却还是暖不热,撩起眼皮对上沈鸠的视线,“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也是知情人之一。”
沈鸠答应来当说客是有私心在的,也料到不会讨喜,可以说是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看着,所以有些话不得不说。
但是身边青年面无表情且忽然一声全名全姓的称呼还是让他没来由地心脏一紧。
赵予安已经收回视线了,沈鸠只好望着赵予安的侧脸,喉咙滚动:“……小殿下,我……”
也许是以往赵予安给人的印象都是怎么招惹都不会生气的好脾气,沈鸠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接的下赵予安这句突然发难的话。
赵予安第一次见沈鸠哑口无言,也许是见惯了沈鸠在旁人面前恣意的模样,他竟然觉得看着这样的沈鸠心里别扭。
赵予安扯了下唇角,没有步步紧逼,退了一步:“过去的事就让他都过去吧,不要再提了。”
沈鸠是早就被赵元信划到他的手里了,可这背后也只不过是因为北司在听皇令办事。
如果赵元信倒下了,掌权者换了人,北司要听的就是下一位掌权者的命令了。
身为北司的司主,沈鸠不能不听他那些皇兄们的话。
在北司沈鸠的房里,沈鸠问他的那个问题已经让赵予安能感受到沈鸠的好意了。
所以当沈鸠出来之后一反常态地替他那些皇兄当说客说好话的时候,赵予安就知道周围肯定有眼睛在盯着他们。
这个话题必须得由赵予安结束,而且只能这么结束。
“沈鸠,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而且有些事情,旁人是不能代替的,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