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旌旗裂空。
从北疆军营出发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两日了。
赵予安掀开马车的侧帘,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跟在自己马车旁的萧拓时,心中的疑惑更甚。
赵玄舟与赵予安共乘一辆马车,原本他靠在马车车壁上假寐,但察觉到马车内光线一亮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见赵予安掀了帘子往外看萧拓,赵玄舟挑了下眉毛,开口问赵予安。
“看他作甚?”
赵予安回过神来,放下车帘。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前除了战事之外还没见萧将军对什么事感兴趣过,没想到这次他家中为他安排了亲事,萧将军非但没有抵触,反而还似乎很是满意。”
拿起面前小几上温凉的茶杯喝了一口,赵予安又接着道:“八哥,你呢?”
赵玄舟还在想萧拓所在的萧家给萧拓找的是哪家的姑娘,就突然听到赵予安问到了自己头上。
“手伸出来。”
赵玄舟倾身,按着面前的小几朝赵予安伸出一只手。
“嗯?”赵予安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了一只手放到赵玄舟手上。
赵予安的指尖碰到赵玄舟手的时候,赵玄舟垂眸,反手握住赵予安伸出来的那只手。
“安安。”
赵玄舟让赵予安看他自己伸出来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系的红绳和上面扣着的玉扳指:“你还记得我给你这扳指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子嗣绵延之事不可儿戏……”赵予安看了一眼手腕上戴着的东西,抽回手,还是这般对赵玄舟道。
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死之后赵玄舟等人有没有成婚。
但这辈子他私心想亲眼看一看。
“我将这东西给你时说的话也不是儿戏。”
掌心里空了,赵玄舟往后仰靠在车壁上,目光直视着赵予安的眼睛。
他说:“安安,人生大事急不来,况且娶妻的目的不应当是为了绵延子嗣。不说别人,就拿我来说,我若想娶也只会娶我爱的那个人。若是哪个男人只是为了要几个有着自己血脉的子嗣而娶妻,那么这个男人娶了妻之后可能真的不会多么尊重他的妻子。”
赵予安没想到赵玄舟会对自己说这些,他因为赵玄舟的这些话诧异了一瞬,反应过来问赵玄舟,道:“八哥,你为什么突然会对我说这些话?”
“因为你那句‘绵延子嗣之事不可儿戏’,子嗣不可儿戏,娶妻也不可儿戏。娶妻这种人生大事其实就不应该跟绵延子嗣相提并论,不是吗?”
“为何?”赵予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赵玄舟以前不曾展露出来的另一面。
“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赵玄舟在赵予安问“为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
“你问。”赵予安还有点期待赵玄舟的问题。
“安安,若当你得知你爱惨了,且即将要娶的妻子生不了孩子的时候,你……还会娶他吗?”
赵玄舟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就一直注意着赵予安的表情变化。
见他面上闪过诧异又重新归于平静,赵玄舟心中忐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