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舟心里想的多,但是这些话肯定不会当着赵予安的面说。
赵靖曜是最稳重的,见赵予安听到赵玄舟说完方才那些话之后眼神躲闪,心里觉得不妙。
“九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那尚家姑娘?若是真喜欢,左右人还没成婚,也不是没有办法……”
赵靖曜后半句话没说完,但他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不仅赵予安,就连赵子瑜和赵玄舟都忍不住看向了他。
赵靖曜一向正直,以往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更何况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们不知道赵靖曜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予安也被赵靖曜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否认:“不是,我不喜欢尚瑶,我只是觉得以尚瑶的性子,若是遇上傅云会吃亏。我不太了解傅云,而且之前他们好像都没打过什么交道,突然就说要成亲,我觉得这里边肯定是有什么事。”
看赵予安表情不像说谎,赵靖曜等人这才信了。
尤其是赵玄舟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他说:“这还不简单,秋猎之前咱们肯定是要赶回皇都的,尚统领还在禁军处任职,这件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能不清楚?丞相和禁军统领家的女儿成婚可不是小事,肯定是要知会咱父皇的,你到时候大不了回去问问父皇,这不就知道了?”
“是啊,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过几日回皇都再看。”
赵子瑜拍拍赵予安的肩膀,发现他侧脸上沾了个半干的小血点,伸手顺手给他擦了。
“话说九弟弟,你方才的样子让我真以为你喜欢尚景他妹妹。”
赵子瑜抹了一把指腹上的血渍,少见地笑了起来,他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那时候你软乎乎的,疼了饿了委屈了都要哭,现在长大了,不高兴了也不哭了,还用这种方式发泄,果真是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赵子瑜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赵予安的我眼神扫过去的时候他还是乐呵呵地闭了嘴。
拉着赵予安的手腕把人拉到了身前,赵子瑜抬手用一只胳膊搂住了赵予安的脖子,他低头垂眸对赵予安笑着说:“不过谁让九弟弟招人喜欢呢,不论九弟弟是什么样的,七哥都喜欢得不得了。”
话已经说到这了,那尚瑶与傅云的事只能暂时搁置,等回皇都再说。
又过了几日,赵予安收到了布赫的一封信。
傅越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没拦,在接到信之后转头就给赵予安送来了。
赵予安之前跟布赫说过,让他不要再寄信来,即便是来了,他也不会再回。
布赫有可能是听进去了,前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再寄信,也没有再明目张胆地来大昭的军营找他。
赵予安知道这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布赫忙于十八部的事情,本身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时间长的赵予安觉得布赫可能已经将他忘了,但猛地收到布赫的这么一封信之后,赵予安才意识到布赫其实不可能就这么将他忘了。
他与布赫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算太多,但也都算是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事了。
单凭赵靖曜为了给赵予安找所谓的解药率铁骑打到王庭让王庭被迫交出布赫,以及两年前赵予安收养了失忆的布赫让他免死于街头这两件事,布赫就不可能忘得了赵予安这号人。
时隔这么长时间再次收到布赫的信,赵予安其实还有些好奇,布赫这次会在信中说些什么。
草原王室和十八部的字其实与大昭的字有很大的不同,赵予安自己是没有那个闲心去学除了大昭之外的字的。
所以布赫每次给赵予安写信用的是大昭统一的字。
布赫原本是不会写大昭字的,还是赵予安两年前教的。
教会是教会了,但是赵予安显然不是个好老师。
赵予安自己本身写得一手好字,但他教布赫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要求也不高,能让人看出来写的是什么字就行。
布赫也不是个能静得下心来的人,还是看在赵予安的面子上才勉强学会了大昭字。
而且正好符合赵予安的要求。
能看出来是什么字,但是看这些跟鬼画符一样的字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这几日赵靖曜等人一直都在准备回皇都的事,赵予安懒得动手,他的一切东西都是傅越替他收拾的。
就在他看信的时候,傅越都还在忙着给他收拾回皇都的路上要带的一应物件。
赵予安拆开信,窝在太师椅里看布赫给他写的鬼画符,傅越就在旁边,一边注意着赵予安的反应,一边给他收拾回皇都要准备的东西。
活像个偷看丈夫跟别的女人互通信件时的反应的小媳妇。
赵予安看完布赫的信,不经意间看到傅越的表情,不由地乐了。
“你这是怎么了?”
赵予安放下信件招手让傅越到自己跟前来,眼瞅着好好一个世家公子一脸哀怨地在自己面前蹲下了。
赵予安没忍住拍了拍他的狗头:“不高兴了?”
“殿下原来还能看出来我不高兴。”
傅越没躲,赵予安拍他头的时候,他就撑着赵予安太师椅的扶手抬头看着赵予安。
见赵予安不明所以,傅越说:“殿下觉得我哪点不如布赫那个王八羔子?”
赵予安最怕的就是有人问他觉得谁最好,他最喜欢谁这种问题。
但这么多年赵予安还真就摸索出来了一个回答这种问题的方法。
俗话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既然布赫不在,那不妨多夸夸傅越。
赵予安的手从傅越的头上下移到他的脸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见傅越抿着嘴不吭声,赵予安笑着问他:“布赫哪儿点比得上你?”
傅越好哄吗?
反正赵予安觉得挺好哄的。
看着傅越抱着收拾好的东西屁颠屁颠地掀了帘子出去。
赵予安拿起放在一旁写满了鬼画符的信纸,叹了口气。
十八部内乱争斗异常激烈是他早就想到的。
但他没想到布赫这么狠的人也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