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安向来会得寸进尺,见赵温狄退步,便一边看着歌姬跳舞,一边央着赵温狄给他拿吃食填肚子。
叹了口气,赵温狄再次伸手捻起一颗葡萄喂进赵予安的嘴里。
得到赵予安一个葡萄味的亲亲后,赵温狄抬手擦了下下颌被赵予安留下的口水印,脸色却是比最开始好看很多。
甚至在回想起赵予安之前问尚景的那句话时还觉得好笑,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一晃这么几年就过去了,他的这位便宜弟弟在他面前仗着他的纵容,有时候行径可谓是越发放肆了。
其实这么些年不仅在他面前,有时候在他那几位血缘兄弟面前,他们这位便宜弟弟肆意妄为的行为有时候反而更甚。
赵温狄轻笑一声,撸了一把怀里便宜弟弟的脑袋。
心想:都是惯的。
腮帮子还裹着颗葡萄的漂亮小孩嗷呜一口咬破了嘴里的葡萄,眯着眼睛将脑袋又往他掌心蹭了蹭。
赵温狄手掌下滑,擦掉了漂亮小孩红润唇瓣上的水渍,轻笑了一声。
可他乐意惯着。
不论其他几个人面兽心,冠冕堂皇的现如今怎么想,反正他现在是想惯着这位便宜弟弟的。
他的那些血缘兄弟前些年恐怕也是和他一样,恐怕都没想过他们有一天还会担心哪一天哪个外人会彻底占据他们这位格外会撒娇、嘴巴也格外甜的便宜弟弟所有的视线。
可有一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一一应验在他们身上了。
但好在到目前为止,他们这个便宜弟弟依旧还是像一只漂亮却格外恋巢的小奶啾一样,极其依恋他们这些陪着他长大的血亲之人。
“二哥哥,我刚才就想说了,你今天身上有那种好难闻的味道。”
赵予安在赵温狄身上又是蹭又是亲的,早就闻到赵温狄有一股血腥味了,但之前没敢说。
这会瞧见赵温狄心情似乎好点了,捏着鼻子当着他的面做足了嫌弃的样子。
赵温狄看着假模假样捏着鼻子嘴上说着嫌弃,实际上还窝在自己怀里搂着自己胳膊不动的便宜弟弟,不动声色道:“来这里之前处理了几个人,没来得及洗漱。”
“哦,那二哥哥你现在好脏啊。”
赵予安张嘴咬住赵温狄递到嘴边的一小块饴糖,含糊不清道。
赵温狄从来没指望他这个便宜弟弟,能在皇宫中从头到尾都能保持一颗天真至愚蠢不知世事的童心。
南山狩猎那日从高台坠下,他们的父皇当着他们便宜弟弟的面一连诛杀了十余人,尸体堆成的小丘和血泊一度成为了很多在场人的噩梦。
前朝余孽越狱行刺那日,龙承殿一片混乱,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从那之后龙承殿的宫人因畏惧这曾经堆积了太多尸体的帝王寝宫,服侍的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可他们的便宜弟弟历经过这两件事之后,该吃吃该睡睡,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当时哭是哭过,甚至哭得可怜兮兮的,但仔细想想,他似乎没有哪一次哭是被那种血腥场面吓哭的。
他们的便宜弟弟,似乎生来就不怕这种肮脏又血腥的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