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安整个人被裹在大氅里,雪白细软的毛领子遮住下巴,衬的他整张脸比平时还小了一圈。
看着面前犹豫不决的沈鸠,赵予安抿了下嘴唇,伸手碰了下他微皱的眉心:“鸠鸠想说什么?”
“龙承殿那日,小殿下可看到臣做了……”
沈鸠侧了下脸,握住赵予安的手,却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有犹豫,也有试探的意思在里面。
也是他没注意,沈默那好管闲事的面瘫脸当时看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就是想提醒他这位小殿下在。
沈鸠虽然庆幸赵温狄那日扯了披风遮挡赵予安的视线,但心里却还是怕赵予安不小心看到他行事狠厉的模样。
先前南山狩猎高台坠落,前些日子越狱刺客血染龙承殿,这位小殿下的风头总是不小,且每次都是当时哭得狠,事后却没有留下半点心理阴影。
沈鸠私心觉得即便是被赵予安看到他当时做的事,兴许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但另一方面又隐隐不希望自己在赵予安这里,从做菜特别好吃的“鸠鸠”,变成众人口中那个冰冷无情手段老辣的“沈司主”。
赵予安摇头。
沈鸠松了口气,却见赵予安又迟疑地点了下头。
沈鸠猜不准赵予安的意思,一颗心被提起:“小殿下看到什么了?”
“没有看到什么,”赵予安皱起眉毛,乖乖道:“那日被二哥哥的披风盖了严实,我好像听到鸠鸠的声音了,可时间太长,也记不得了,鸠鸠问这个是怎么了吗?”
沈鸠松了口气,说:“没事,就是问问小殿下。”
说罢从怀里掏了个包裹,打开还冒着热气。
“今日臣去御膳房做了只荷叶鸡,不知道小殿下喜不喜欢?”
最好什么都没看到,听到的什么也赶紧忘了才好!
赵予安不知道沈鸠这一事哪有这么多闲心摸清自己的喜好。
但他与沈鸠走得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赵温狄和赵景延两人没对沈鸠做什么,他的父皇也不过是因为他不知晓的某些原因,不痛不痒地给予了沈鸠一些敲打。
到底是没阻止沈鸠靠近自己。
暂且,当做他没有什么坏心思罢。
赵予安这次没再爬狗洞出殿门,自然也没再爬狗洞回去。
自从上次之后,太子所在的东宫和其他几位皇子的宫殿,所有发现的狗洞,全部被下令堵上了。
赵予安觉得这狗洞隐隐约约是为自己堵的,但也没找谁去问这种问题的答案。
基本上猜想的可能,兴许与真正的答案八九不离十。
“鸠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鸠送赵予安回赵温狄殿中的路上,赵予安突然问了沈鸠这么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有所图,那为什么这个原本与自己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私下牵扯的人,这辈子会跟自己关系这么好?
“小殿下真想知道?”
赵予安不愿让人抱,沈鸠就牵着他的手,由着他自己也慢悠悠地走。
“嗯。”赵予安随口应了声,他没指望沈鸠会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