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的是老御史曹江。
上次在行宫别苑死的是他的女儿，现而今轮到他了，父女俩死法是一样的，一看就是逆党所为。
逆党也毫不掩饰，连上头划出来的逆党之言都是一样的。
顾千舟深呼了一口气。
知道此刻救人要紧，压下心底隐隐的担忧，蹲下来，开始检查伤者的情况。
剑入肺腑，五脏俱碎，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了。
毛老头给他扎了针，倒是吊住了他的一口气。
顾千舟从荷包里翻出一颗药丸子，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看向君墨沉道，“救不回来了，但还能撑一刻钟，王爷有什么想要问的赶紧问。”
话音落下，老御史咳咳咳的喷出了一口鲜血，果然睁开了眼。
苍老的双眸灼灼，烧红得骇人，分明是回光返照的模样。
君墨沉掀袍蹲下来，看着他，直接问，“当年北苍山一战，曹大人到底做了什么？让逆党对你父女赶尽杀绝。”
老御史烧红的双眸盯着他一会，才认出了他来，咳咳咳的又咳出了一口鲜红，噙着鲜红喃喃道，“王爷，听，听老夫一句劝，别，别再调查当年之事，后果你承受不起，咳咳咳……”
君墨沉亲都离了，早已最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没什么承受不住的。
深邃寒眸平静无波，沉冷道，“无论什么后果，本王只求当年北苍山战败的真相，还谢家满门一个公道。”
“咳咳咳……咳咳咳……”
老御史又咳出了大口大口的鲜红，一副要咳死过去的模样，压根说不出话来。
顾千舟小手一晃，眼疾手快的给他扎了一针。
老御史的咳血微微停下，噙着满嘴鲜红费力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得向前看，王爷人中龙凤，前途无量，想来谢老将军和谢皇后若泉下有知，也希望你能活在当下，放眼未来，别执着过去，咳咳咳……”
君墨沉冷冷道，“本王的未来不需要曹大人担心，曹大人只管把自己知道的真实告知。”
曹江苦涩的笑了笑，“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最大的善意，便是把当年的秘密带到棺材里去，老夫已为当年之事付出了代价，王爷非局中人，又何必掺和进来。
圣上九子，死的死，伤的伤，关的关，老夫冒昧一句，王爷武艺谋略俱佳，是最得民心之人选，如若一意孤行，执着过去，可就一切都说不定了，咳咳咳……，咳咳咳……”
老御史惊天动的咳了起来，咳得面红筋浮，几要窒息。
顾千舟飞速给他施针，可也阻止不了他器官衰竭，瞪着巨眼，脑袋一歪，倒向了一边。
君墨沉脸沉如霜。
毛老头惊叹道，“小师傅厉害，说他能撑一刻钟，还真是一刻钟，半分不多，半分不少，啧啧啧……
刚刚你给这老东西吃的是啥？药效不错。”
分明要挂了，一丸子下去，竟还能说这么多话！
虽然都是屁话。
顾千舟还震惊在老御史的话中，被毛老头吵得不行，一颗药丸子塞进了他的嘴巴道，“你试试就知道是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