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大长老孤身一身来到了卡奥斯与荷尔荷斯的房间门前,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来了。”
房门被从内侧拉开,露出藏着半个身子的伊文。
“您找谁?”
大长老低头看了一眼,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少年的身影。意识到他是卡奥斯带来的孩子后,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微笑与数十道皱纹,说道:
“小朋友,我是这个族群的大长老。我是来找你家大人的,你能不能进去跟他们说一声啊?”
伊文抬头看了看面目慈祥的大长老,转身走进了屋内。
但实际上,伊文他并不愿意面对那两个很大很大的大人,因为这一路过来他发现那两个大人并不是他认知中的好人,或者说简直是两个十恶不赦的混球。
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他现在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当时脑子一抽瞬移到了那个戴帽子的身边,结果贪玩便宜想回去的时候才发现[obtm.p]的能力突然失效了,失效了就算了,说不定还能自己走回去。但是自己怎么就被棒棒糖迷了眼,怎么就跟着这俩人走了呢。
可是草莓味棒棒糖真的很好吃诶。
伊文走进里屋,站定在荷尔荷斯面前。后者无聊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看走进来的伊文,有气无力地问道:
“怎么了小鬼,这里可没棒棒糖给你吃。”
伊文摇摇头,伸手指向门外,表示有一个老爷爷正待在门口要找卡奥斯叔叔。
老爷爷?荷尔荷斯从椅子上站起身,侧身朝着问外看了一眼,果然是阿布杜拉齐兹那个老头。
后者看着露出身子来的荷尔荷斯,也是像面对伊文时那样,挤出了一个笑容。但见到荷尔荷斯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冲屋里喊叫卡奥斯的名字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不用费功夫了,卡奥斯他昨晚就出去了,你等晚上或者明天再来吧,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出去了?去哪里了?”阿布杜拉齐兹很是疑惑,毕竟这里可是大海中孤舟一般的荒岛,又不是繁华的城市,总不能去酒吧蹦迪了吧?
“那个稍等一下,让让。”荷尔荷斯从阿布杜拉齐兹身边挤出门来,四下里望了望,随后用手指指向一个方向。
“那边。他昨天天一黑就往那边去了。”
阿布杜拉齐兹眨了眨眼,如果他在荒岛上生活的这四十年,并不是如同刚睡醒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幻想的话,那个方向好像是曼恩部落——他们死对头部落的方向。
“他……他去那边做什么?”
正准备回去躺着的荷尔荷斯眉毛一挑,戏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又不说,还是说,你敢去问?”
阿布杜拉齐兹一愣,回忆起那个男人近乎立于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不敢问我就敢问了?回去等着吧,那家伙死不了的。”
说罢,荷尔荷斯走进屋内,反手关上了门。阿布杜拉齐兹本想多说些什么,但声音还是被门板挡回了喉咙里。
阿布杜拉齐兹正打算撑着拐杖回去,耳边却传来微微的嘶喊声。
时间线拉回昨夜。(杀手皇后点了个赞)
趁着夜色从达巴部落离开的卡奥斯此刻正身处于一片密林之中,方向感还算可以的卡奥斯并没有迷失方向,虽然路线歪歪扭扭,但总体上还是在朝着曼恩部落前进。
没错,夜袭!
卡奥斯不再打算等这两个部落像是扯皮一样打来打去,他打算今天晚上一次性给那个斧子男的部落端了。
别问,问就是有那个自信。
“嗯?”
虽然今晚的月光略微暗淡,但视力超乎人类的卡奥斯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森林中悄摸行进的一行人。
为首的那个,恰是上次的斧子男——坎特拉。
二十人左右?这是打算跟我一样去偷袭对方?
有趣。
正好达巴部落里替身使者都觉醒地七七八八了,我也就不用在这里出手了。
就当是给这群人一点小小的人数震撼好了。
卡奥斯没有暴露自己,而是稍稍绕远了一点,与坎特拉擦肩而过。双方都迅速而隐秘地向着对方的大本营前进。
两边部落相隔的距离并不算很远,只是中间隔着这么一大片的茂密森林,导致双方的战役注定打不了多大,才让两个部落的争斗持续了这么久。
卡奥斯很快摸到了曼恩部落,并且很轻松地越过了守夜的士兵,进到了部落内部。
“这下,就没什么拦得住我了。”
开门,出手,离去。
眨眼间,一间房子的生命悄无声息地消失,罪魁祸首,却已经摸到了下一栋房子。
月亮不断移动,时间也在逐渐流逝。
随着第一缕阳光越过地平线,漆黑的天空逐渐放晴,寂静的曼恩部落很寂静,
非常寂静,
无比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而岛的另一端,曼恩的死对头——达巴部落,却显得十分热闹。
“啊,好痛!”
“救命!我要死了!”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
暂时止住伤口出血的坎特拉望着眼前围过来这群达巴人,紧皱的眉头和咬紧的牙齿都在诉说着此刻他内心的不平静。
该死的,达巴这群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战士,他们不会把陨石给所有人都用了吧?打算跟我们同归于尽?
t码的这群挠炭!食不食油饼?
[最下噩梦]紧紧地围在坎特拉身前,准备着为他挡下即将来临的攻击,虽然它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到。
“大家上!杀了他们!”
“哦!”xn!
一大群土着们一拥而上,粗糙地使用着自己替身的能力,或者说,粗糙地使用着自己的替身。
那位拿着跟藤条上去抽人能不能停一下!
你的替身是那么用的吗喂!?
“啊————!”
坎特拉仰天长吼一声,两只手抡起了斧子向着最前方的敌人砍去。还算锋利的斧刃切割开了对方的胸腔,却无法阻挡袭至眼前的箭矢。
“嗷呜!”
只见[最下噩梦]一声咆哮,身影闪烁间那只箭矢就从坎特拉的眼前消失,被叼在了它的口中。
但袭来的攻击又何止两道。
那道翠绿的鞭锋还是抽了坎特拉一个踉跄。
坎特拉擦了擦嘴角,被抽中的脸颊火辣辣地痛着,像是吃了四川火锅或是被gay了一样两头痛的那种火辣辣的痛。
“啊——!”
坎特拉一声大吼,举起斧子正打算继续血战,背后却传来了族人的声音。
“不行了族长,兄弟们都快死光了!”只见那人浑身血色,半只左手不翼而飞,被割开的兽皮在风中凛凛作响,“咱们撤退吧!”
那人似是带着哭腔说道。
坎特拉一下愣在原地,举起的斧子不知向着何处落下,像是一瞬,又像是良久,他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唇齿开合间吐出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撤退……”
“撤退!快撤!”“快点撤退!”
逃走的坎特拉进入森林前回头看了一眼:所有的达巴部落人全都聚在一起,高兴地在晨日的阳光中发出庆祝胜利的欢呼!
坎特拉这辈子不会忘记这个场景……不会忘记的,也不止这一个场景。
他尚且不知,他回去后,要面对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