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房间内正在做着心理斗争的承太郎不一样,卡奥斯这一边的战场所有的交锋都摆在了明面上。
在收拾掉盖尔这个叛徒之后,卡奥斯已经没有心思再跟着花京院波鲁那雷夫两个人纠缠下去了,他现在只想着回去之后分分钟捏断恩雅的脖子。
但面前的两人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他离开,尤其是眼中充斥着怒火的波鲁那雷夫,已经不管不顾地让【银色战车】提着西洋剑冲了上来。
虽然卡奥斯心里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口中杀死他妹妹的凶手,但卡奥斯也懒得跟他解释,就算解释了又能怎样,难不成对方还会给他鞠个躬说自己搞错了,然后办一桌送别宴吗?
“烦人的家伙,我已经不想跟你们拖下去了。”
卡奥斯抬起手,对着面前的花京院与波鲁那雷夫说道,正跟【银色战车】你来我往的【虚相】突然间放弃了防御,拼着被对方砍出数道伤痕,两只手将对方揽入了怀中,双臂环抱住【银色战车】的身体,将其牢牢地锁进了它的怀中。
“纳尼!?”波鲁那雷夫下意识地惊叫一声,随即便感受到了腰间那有力的压迫感,无论是手腕还是腰间,都出现了【虚相】手臂状的勒痕。
“波鲁那雷夫!”见同伴被困住,花京院操纵着【绿色法皇】朝着【虚相】射出数道绿宝石水花,道道直击头部,逼迫它放弃锁住【银色战车】,腾出手来抵挡绿宝石水花。
此乃围魏救赵之计。
但事实情况却与他所料完全不一样,【虚相】紧抱住的双手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它甩动头部,额头的鬼角随即在空中舞动,击碎了几颗射来的绿宝石水花,而剩下没有被挡住的绿宝石水花则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虚相】的脑袋上,打出数道伤口。
花京院顿时转头看向卡奥斯,试图想从他身上找出一丝虚弱的迹象,但视野之中却除了【虚相】之外空无一物。
“不好!”
“嗤!”
一道黑影从花京院的背后突然冒出,并指成刀,快速地划过了花京院的后颈,就像是热刀切黄油一般,花京院后颈处的血肉在卡奥斯的手指面前形同虚设,一道伤口顿时诞生,血花四溅,飞滴在其身后卡奥斯的脸上,为其平添几分野性。
“呃……啊…”
伴随着无力的呻吟声,花京院无力地向前倒去,跌在地上,砸起几粒微尘,身体里流出的血液也渐渐染红了一大片地面,像是一朵为生命的脆弱而哭泣盛开的希望之花,只不过这朵花是用代表着生机的血液所铸成的。
“就……到此为止了吗?”
花京院的脑海中冒出了曾经的过往,与最近才得到【白金之星】的承太郎不同,【绿色法皇】在花京院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因为身边多了一个身影的原因,花京院一直不受其他小朋友的待见,将他视为怪胎,也不与他来往。
花京院也从未体会过朋友是何滋味,久而久之,花京院习惯了一个人,在他眼中,连【绿色法皇】都看不到的话哪有与他做朋友的资格。
知道高中的时候,他遇到了dIo,也在后来,遇到了卡奥斯,加入了承太郎的队伍,成为了队伍中的一员。
虽然时间很短,但无论是承太郎也好,还是波鲁那雷夫也好,年长的乔瑟夫和阿布德尔也是一样,大家都很友好,对他也没有偏见之类的,或许是因为都是替身使者,也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目标都是那个百年前的男人。
这段时间很短,却是他生命中最为快乐的时光。
短暂的一生很快在花京院的脑海中走完,身体变得越来越重,终于,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花——京——院——!”
同伴留着鲜血倒在自己的面前,波鲁那雷夫的心中那本就燃烧着的火焰变得更加汹涌,他强撑着【银色战车】那里反馈来的压迫感,强迫自己抬起手臂,一拳朝着卡奥斯打去。
这一拳里,灌注了他对卡奥斯的愤怒,带着妹妹与花京院的遗志,以及病房中正在救治的乔瑟夫、阿布德尔的复仇。
“去死!”
“咚。”
波鲁那雷夫的拳头如愿以偿地砸在卡奥斯的脸上,发出一声闷响,但却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你觉得蚂蚁的愤怒可以让它轻而易举地推倒大象吗?你们在我眼里,就如同脆弱的蚂蚁一样,抬手可灭。”卡奥斯顶着波鲁那雷夫的拳头,另一只手缓缓放在了波鲁那雷夫的脑袋上。
“再见了,波鲁那雷夫。”
“可恶。”
“咔嚓!”
像是被强行勒爆的西瓜一样,红色的与白色的东西一瞬间铺满了两侧的墙壁,血红色地面也被染上了另一种猩红的血色,被【虚相】抱住的【银色战车】也跟方才的【倒吊人】一样,缓缓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啪嗒。”
无头的尸体缓缓倒下,跟花京院躺在一起,背景色却只有令人望而生畏的猩红,以及更加令人作呕的白色。
或许在最后一刻的时候,波鲁那雷夫的心中所充斥的是对自己弱小的悲恨吧,数年前是这样,自己的弱小无法保护家人,自己的妹妹惨遭毒手,花季少女命丧野田;自己的弱小无法保护自己,遇到dIo的时候,自己像是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婴儿一样,像个奴隶一样被种下肉芽,行尸走肉般地苟活着。
现在也是一样,弱小到连身边的同伴都无法保护,无论是乔瑟夫还是阿布德尔,此刻都在手术室内等待着救治,倒在自己身边的花京院也是,明明近在咫尺,自己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满身是血的倒下,染红地面。
连自己跟死亡不差分毫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办法反抗那人伸来的手掌,只能看着他缓缓地将那只手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在平静的声音中宣告自己的末日。
最后一刻炸开的血花可能是此生最为绚丽的烟火了吧。
呵呵,真是讽刺。
人生的高光时刻竟然仅仅是死亡的时候方式有些好看,除此之外自己的人生就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了吗?自己的剑术、自己的替身、自己为了复仇所作的那些努力,全都像是升到高空处的泡泡一样,脆弱地炸开。
在仅剩的那人踏着鲜血离开之后,现场就只剩下了两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其中一具更是连脑袋都丢了。谁又能想到片刻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谁又能记得在这里逝去的几人,或许一切都将随着硝烟的上升化作云霄消散不见。
1987年,波鲁那雷夫,宣告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