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个星期很快过去,乔瑟夫与西撒的特训也终于接近了尾声,接下来,他们只需要在与自己各自的师傅的对决中取得认可就好了。
“准备好了,西撒?”架在高空的一根绳子上稳稳地立着两个人影,其中一方是摆出了战斗姿势的西撒,另一方则是这一个月来一直训练西撒的梅西纳。
“开始吧!”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冲去。
岛的另一边,乔瑟夫缓步走进了罗根斯规定的地点——尖针地狱,正当他思索着一会与罗根斯战斗时对方会用出的招式时,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明白,已经没有想罗根斯会出什么招式的必要了。
“你这家伙是……”乔瑟夫狠狠握紧拳头,思维飘回到那个无法忘怀的夜晚。
他所面对的一座假山上,作为柱男中的二号人物,艾斯迪斯环抱双臂,右腿高高抬起,上面挂着一个毫无声息的人影,不是作为乔瑟夫试炼对象的罗根斯还能有谁?
“噗通!”
艾斯迪斯单腿甩动,将罗根斯的身躯摔在离乔瑟夫不远处的地面上,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乔瑟夫。后者虽说心里明知结果,但仍抱有侥幸心理地查看了一下罗根斯的状况,奇迹没有发生,罗根斯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现在摆在乔瑟夫面前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艾哲红石……”艾斯迪斯突然开口说道,“应该就在这吧?”
几步迈开,艾斯迪斯的脚掌被锋利的尖刺扎出几个血洞,但他却面无改色,就好像被扎穿的不是他一样。乔瑟夫站起身来,心里满怀着对艾斯迪斯的愤怒,波纹附着在鞋底,走在一根根锋利的尖刺上如履平地,他就这样拦在了艾斯迪斯的面前。
“别碍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艾斯迪斯不满道。
“虽说还有六天,但我今天就决定打败你,取回解药!为罗根斯师傅报仇!”
“嚯?就这么急着寻死?”艾斯迪斯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乔瑟夫,称赞道,“眼神变得锐利了许多嘛……但是,你我之间如同天地般的实力差距还是无法弥补!”
艾斯迪斯伸出他的大手向着乔瑟夫按去,如果这一巴掌按实了的话,乔瑟夫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就这样一只带有万钧之势的大手,却被一根对比起来要细上的多的手指挡住了。
乔瑟夫的眉角扬起,像是在得意的笑,实际上他也是在得意的笑:“可别小看了我,现在的我可是跟一个月以前大不一样了哦!”乔瑟夫的指尖上闪烁着独属于波纹的耀眼光芒,映出他那张与三个星期前截然不同的成熟的,自信的面孔。
手指带着强力的波纹戳穿了艾斯迪斯的手掌。
“波纹进步了不少吗?确实能够感受到有波纹在我的体内传导,”艾斯迪斯有些吃惊,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有谁会在意蚂蚁的身上多了块肌肉吗?艾斯迪斯猛然握手,紧紧地握住了乔瑟夫的手指。
“虽说你在三个星期内就修炼出如此强大的波纹令我吃惊了那么一下下,但想要跟我战斗你还不够资格呢!你这样的波纹师我几千来不知道见过了多少,只要把你的手指拧断你就没办法从指头释放波纹了吧!”
艾斯迪斯狞笑着转动着手腕,剧烈的疼痛让乔瑟夫变了神色,但下一刻乔瑟夫的表情就恢复如常,顺着艾斯迪斯拧动的方向将整个身体转动,整个人绕到了艾斯迪斯的身后,破解了艾斯迪斯拧手指的这一招,甚至将一根细线紧紧地缠绕在了他的左手臂处。
“这是……什么时候!?”艾斯迪斯神色一变,惊问道。
“就在刚刚查看罗根斯师傅的时候,”乔瑟夫边说着,边给着手中的细线灌注了全力的波纹,“我将其中一头系在了罗根斯师傅的手上。中国有本古兵书叫做《孙子》,其中一句话写到“胜兵先胜而后战“,也就是说,战斗早已在开始之时就已经确定胜利了!”
附着着乔瑟夫波纹的细线剧烈地撕扯着艾斯迪斯的血肉,随着“噗嗤”一声,艾斯迪斯的左手臂应声而飞。乔瑟夫也从艾斯迪斯的背后转至正面,观察着他接下来的动作,等待着他因为手臂被切断而爆发出来的愤怒。
出乎意料的,艾斯迪斯犹如丢了魂一般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直直的盯着乔瑟夫,或者说是乔瑟夫身后插在尖刺上的,属于艾斯迪斯的断臂,并没有像乔瑟夫所意想中的露出怒容。
“虽说我并不是很喜欢上学,课也逃过不少,但艾琳娜奶奶教我的历史我可是一句不落的全记下了哦。呵,虽说你比我多活了几千年,但在想计谋这方面你的脑子好像没有我的脑子灵光呢。哈哈哈哈哈……”
波纹踢!
乔瑟夫一个小步跳,用充斥着波纹的踢击正踢在被穿刺在尖刺上的艾斯迪斯的断臂上,强烈的波纹几乎是一瞬间便将断臂上的血肉融化,仅仅留下一节白骨。
“混…混蛋!”艾斯迪斯不禁出声。
“怎么了?看到自己的手臂被融化掉很生气对吧?”乔瑟夫双拳紧握,怒道,“但现在的我要比你愤怒上一百倍!”
“你……你太”艾斯迪斯低着头,双眼含着泪,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情绪。
“太过分了~~啊啊哈~”
艾斯迪斯竟然惊人地哭了起来,而且还是嚎啕大哭,眼泪哗哗地往外流,止都止不住。
乔瑟夫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比起愤怒的发言,眼前嚎啕大哭的艾斯迪斯更令他觉得惊悚。
“看不透,这个人我完全看不透他。”
良久,艾斯迪斯终于是哭干了眼泪,恢复了平静,缓缓地转身朝着罗根斯的尸体走去。
“嗤!”
艾斯迪斯的断臂之处兀然深处几根血管,眨眼间割开了罗根斯的血肉,将他的左臂切下来,装在了自己的身上。
“嘛,虽然说细了点,但最后会变得像原来一样的。”艾斯迪斯的嘴角永远带着一丝上扬,仿佛刚刚嚎啕大哭的并不是他。断臂的接口处,艾斯迪斯的肤色犹如入了无人之地的大军一样侵蚀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原属于罗根斯的手臂变成了自己的颜色。
而他的脚下,罗根斯的尸体却在以极快的速度融化掉,就像是遇到了灼热刀子的黄油一般,瞬间只在地上留下浅浅一滩。
乔瑟夫一下子谨慎起来,刚刚的手段他完全没有看见,根本不知道罗根斯的尸体是怎么融化的,还好有着作为始作俑者的艾斯迪斯给他解释:
“如果说瓦姆乌掌握着风之流法——神杀岚,那么我,艾斯迪斯,便是火之流法——怪焰王,火焰的战士!”
艾斯迪斯的话音落地,手指甲与脚趾甲都“噗”的一声向外翻开,从中伸出一根根血管,在空中无规则的扭曲舞动。相信每个看到这一幕的正常人都会感到不寒而栗,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从脚底传出一阵冷气直至头顶,乔瑟夫也不出其外,但更多并不是因为这个。
伸出来的其中一根血管针一端的洞口滴出了艾斯迪斯的一滴血液,滚烫的鲜血滴在他脚下的尖刺上,泛起阵阵白烟,这个滚烫不是象征着什么比喻,而是实实在在的滚烫。
“这种温度……估计都比得上岩浆了吧?”乔瑟夫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又踏了回来。
“我的血液温度足足有五百度,这种温度,足够瞬间将作为普通人类的你烧个对穿。”艾斯迪斯自信地勾起了嘴角,“死吧,乔瑟夫!”
一声令下,整整二十根血管针齐齐飞舞,将其内部的高温血液甩向乔瑟夫,铺天盖地的“红布”一下子遮盖了乔瑟夫的视野,似乎是并不打算给乔瑟夫留个全尸。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纵使是血液温度高达五百度,乔瑟夫仍旧是流下了一滴冷汗,随即也是反应过来连忙向后退去,试图躲避袭来的血海。
但侧面突然袭来一道人影,正是艾斯迪斯,还在后跳的乔瑟夫无处借力,被其一脚踹向了高温血海。幸好是刚刚的后跳已经拉开了距离,乔瑟夫并没有被血海所掩埋,只有一两滴飞的高的血液击中了乔瑟夫的下颚。
但仅仅一两滴也是有着五百度的高温的。
“啊呼~呼,烫烫烫!”乔瑟夫双手飞舞,一块黑色的块状物被其扔飞,再看乔瑟夫,浑身上下并没有一处损伤,也仅仅只有嘴巴处有那么一点点红色,表示着他并不是毫发无伤。方才那两滴血液正好打在了乔瑟夫的口罩上,有了口罩做缓冲,乔瑟夫才得以保全住嘴巴。
“好不容易能让我性感的嘴巴重见天日,差点被你这个混蛋给毁掉!”乔瑟夫转头怒视到艾斯迪斯,现在,乔瑟夫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他的一条罪状,不过记再多也没用,因为在乔瑟夫心中,艾斯迪斯已经是必死的了。
“饶不了你,混蛋!”
乔瑟夫再一次掏出了他的波纹钢球,朝着艾斯迪斯挥了过去,后者也是狞笑一声,旋即选择与乔瑟夫正面交锋起来。
此刻,艾尔萨普丽纳岛的另一端,早已结束战斗的西撒和梅西纳两人也是通过望远镜发现了乔瑟夫这边的不妙,也多亏了他们的试炼地点是在高处,不然给个射电望远镜也固然发现不了乔瑟夫的情况。西撒的内心自然是对乔瑟夫担心无比,三个星期的共同特训下来,双方早已将对方视为自己的挚友,即便口头上还是会拌嘴就是了。
冲动的西撒马上就想要从这边赶到另一边去帮乔瑟夫,但却被梅西纳拦了下来。
“看情况罗根斯已经死了,如果乔乔在战斗中落败甚至于死去,那么接下来要迎战的就是我们了。”梅西纳一边从高台侧的爬梯下去,一边补充道,“不要忘了,我们的首要目的是保护莉莎莉莎和艾哲红石。”
“……嗯。”西撒紧咬着下嘴唇,纵使心中万般不愿,情感上要他赶快过去帮助乔瑟夫,但他其实也明白,哪一边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