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的夜风，在沉默中席卷两人之间的空隙。
夜之霜知道他听明白了，转身便准备离开。
后背猝不及防被温热的胸膛拥住。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男人声音有些发颤。
夜之霜本就不喜欢别人靠太近，被这么抱着让她极力想挣脱。
“是真的，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想，救沈家我也无能为力。”
因为她也需要人救。
大家都指望着她，却没人想着来救她。
夜之霜掰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刚跨出1步，又被他抱住：“……”
沈斐玉紧紧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他从未考虑过她的情况。
她遭遇了什么，他不敢问。
“好了，我说出来不是让你同情我的，疯人院能关得住我吗？我后来就逃了，只是很抱歉没能帮上你们家，当时我的手机也被收走了，至于宁鸿昆，他有他的私心。”
夜之霜松开他的手转身，面对面地道。
“是宁鸿昆关的你？为了什么，那个女人？”
沈斐玉说出来，才注意到，那个女人是她母亲。
两家走得近，所以沈斐玉比外界更清楚宁家的情况。
这对父母本该各自潇洒，偏偏要结合在1起，生出1个孩子来折磨。
她当年还小的时候，就已经被迫遭遇到可怕的事，没想到远不止这些！
沈斐玉心疼得难以呼吸。
“对不起，我不该拿沈家的事困扰你，你还……那么小，是我应该要照顾你，但我，没做好。”
“都过去了，你没义务照顾我什么。”
夜之霜又看了眼墓碑：“如果他们能再坚持坚持，我会努力帮忙的，可惜说这话太迟了。”
身死魂灭。
人活着才有希望。
说到底，真正对不起沈家，对不起沈斐玉两兄弟的，是他们的父母。
死的时候痛快，留给生者的悲痛和债务，他们1样都不在乎。
夜之霜不说自己能有多大能量。
但她后来继承了宁亚10%的股份，也在国外创立了弗罗斯特，甚至发现了自己的催眠外挂。
沈家若是愿意等她，即便破产1轮又如何。
听到她这句话，沈斐玉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怨念，终于消散在这夜色下。
她还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姑娘。
“谢谢你小霜。”
眼看他又要抱她，夜之霜连忙打开他的手：“适可而止，我要回家带娃了。”
沈斐玉俊容微沉，冷哼地跟在她身后。
“没看到封修域陪着你，你们两个又闹翻了吧，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你甩了他跟我在1起。”
夜之霜头皮发麻，脚步加快。
这男人疯了。
过来时，邓优开车跟在后面，夜之霜火急火燎地冲上车离开。
沈斐玉见她躲怪兽1样跑了，无奈地叹息。
“忘了和她说露西的事了，算了，直接替她把人收拾掉好了。”
回到车里。
夜之霜摸到口袋里几根头发。
这是在交流会上，露西弹钢琴时她顺走的头发。
可以去帝都1趟了。
…
第2日天未亮，便如夜之霜所料，全球电视台、报纸、网络媒体被她的名字填满！
“震惊时代的骗局！”
“交响乐之王芬克从未存在！”
“他的学生奥菲希娜创造了他，又毁灭了他！”
“这个名叫夜之霜的女孩，是风城人民口中的魔女，她以同样的手法，完成从罪犯到狱长的逆袭，从弃妇到女首富的华丽翻转！”
“而现在，真正的交响乐之王，是她！”
“米拉贝尔大学心理学系教授们表示，此实验由他们发起和记录，对人类社会的思维形态有着划时代的意义！”
“他们表示，芬克不是骗局，安德烈才是可笑的骗局。”
“他以芬克之名敛财，在假象之上编织1个又1个毫无证据的谎话，更可怕的是，以芬克儿子的身份，随意栽赃杀人罪名，试图蛮横无礼地掠夺完全不属于他的财富，终于让这个梦境，破灭了……”
没开灯的酒店里。
安德烈看着电视报道，1边喝酒1边癫笑。
芬克是假的？
这个世界都疯了，那可是他的父亲！
1整晚。
安德烈耳边都是夜之霜用i国语言，单独问他的话：“你确定要破坏它了？永不后悔？”
他只不过想要芬克的遗产，为什么这么对他！！
“不——”
安德烈手中的酒杯摔碎！
抓起手机，在社交平台上语音怒吼：“骗子！我的父亲是芬克！他是交响乐之王！他有数不清的财产被那个女人偷走了！我1定要夺回来！”
网友们纷纷留言劝。
——【醒醒吧！你才是骗子！】
——【你怎么可以毫无心理障碍的，说出你小时候对着你父亲的照片拳打脚踢！你确定你有他照片吗？】
——【你还说你父亲有情人！就为了抢别人的财产，你诋毁女人的名节！你造谣她杀人！你简直恶毒！】
——【天啊！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昨晚见证这1切时，你们没看到那些外国人将1切都洞悉了！】
——【看到了，我太折服于他们的智慧了！】
——【还有那什么露西，可笑至极的合照！笑得我现在都在肚子疼，她的断腿天鹅非常有创意，哈哈哈哈哈！！！】
——【可我不明白，如果奥菲希娜真有如此伟大，为什么自己不成为“芬克”，而要创造出1个芬克，昨晚的她拉了那么1小段小提琴，我不觉得比莉莲强多少！】
——【对！说不定奥菲希娜也是个骗局！有谱就等于是音乐家了吗？奥菲希娜欺骗了大家，她就应该拿出证明的诚意！】
刷手机的陶蕊眼睛1亮！
她憋了这么久的秘密，必须要爆出来了！
就在她编辑好消息后，头顶多出1个冰凉凉的手掌。
陶蕊脖子1梗，僵硬地转头，双眸委屈地眨巴：“姐姐…”
“不要乱发，你和我之间的友好关系，并不能给这个世界增加乐趣，乖1些。”
陶蕊遗憾地删除文字。
她们之间岂止友好，还是亲姐妹呢。
陶蕊有完整的家，虽然陶家比不上宁家，但也是有门第的，陶母当年未婚先孕，便找个了上门女婿。
至今，除了陶母和夜之霜外，没人知道陶蕊是宁鸿昆最后1个私生子……
“你这次回来做什么？”夜之霜坐下问。
陶蕊眼底闪过黯芒，轻笑了1声。
“当然是带你离开这里，姐姐，你能容忍封修域，我不能了。而且我这次还查到了不得了的事，封修域其实，根本不是封家的子嗣，他啊……冒名顶替了封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