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仲天告诉沈铎铖
“沈大官人言重啦!要说办实事,我们都在办实事。这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干,你们在江宁,应该多多跟誉王谈才对,我是钱塘节度使,管着杭州、湖州这些地方就不错了。我想,各位今天摆了这么大的宴席来请我吃饭,也是为了图个方便。”
“可是我钱仲天怕呀,你们肯定是希望你们乡里亲朋能够在你们的盐场做事,可是我就是怕有些人借着朝廷治盐的国策在这从中大肆贪污啊。”
沈铎铖见钱仲天已经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又不喝酒又不吃菜,只好坦白了,他说
“钱将军,我们苦呀!誉王没来之前,我们在江宁做生意做的好好的。可是誉王来了之后,他控制的江宁衙门还有九安天翔军,这些衙役兵丁就经常来贪小便宜,然后收我们的孝敬。此后誉王把这些坏事全部都规矩化了,他想把江南的利益划分的清清楚楚,其实就是七三分!”
胡古告诉钱仲天
“他走私盐铁!连妓女卖身也要给他交税!渔民打渔也要收税!我们生活在他的腐败之中,该怎么办是好呢?”
此时商人们惊诧着看着激动的胡古,钱仲天眼神抬到胡古身上,沈铎铖皱着眉头,酒杯也抓不稳了。
钱仲天抠着额头,他疑问道
“胡大官人,你说誉王贪污,你有证据吗?”
这时候胡古说不出话了,商人们也不敢帮胡古说话。
正当大家尴尬着的时候,门外誉王的部下走了进来,他见到了钱仲天和一群商人在吃饭。
誉王的部下倒也是个聪明人,他看见在座的各位都吃的杯盘狼藉,唯独钱仲天是酒罐子未开,酒杯抹的空空的。桌子上的珍馐是一口未动,便知道钱仲天不领情。
这位部下便抱拳说
“钱将军,誉王殿下到。”
钱仲天看着胡古和在座的商人,二话不说就起身走了。
钱仲天出了府邸后,他的部下还在回味着螃蟹味道的美好,他们聊着天。
“哎呀,这螃蟹拆了壳之后那几个角又没肉又干干的那是啥啊?”
“那可是螃蟹腮!谁吃螃蟹腮啊?那是有毒的!”
“哈哈哈哈你这个傻子吃螃蟹腮!”
钱仲天回头对这些将军说
“你们记住!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不要跟任何人说!如果说了的话,我饶不了你们!”
萧景桓本想带着秦般若来,他拿不定主意,本想着秦般若能给他支个一招半招,看看钱仲天好不好对付,现在他一脚踏入湖州,现在这里暂时是钱仲天的防区。
那部下找到萧景桓,萧景桓问他
“那群喂不饱的蛇请钱仲天吃饭!钱仲天是怎么个话说的?”
部下道
“我去请钱将军来见您,看到桌子上的情况是:钱将军不吃一口饭,不喝一口酒,筷子没有动。他的部下多多少少还是喝了一点,但是吃东西吃的很欢快。”
这样一来,萧景桓感觉钱仲天实在是不好商量,有些后怕了,想起自己之前说钱仲天比萧景琰还没脑子,现在看来钱仲天完全就是“一毛不拔”。
萧景桓也不敢摆宴席请钱仲天吃饭了,大家就干脆坐在一处驿馆内,摆上一壶茶,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萧景桓问钱仲天
“钱将军,国策已经开始施行了,眼下我打算把九安天翔军编入朝廷的禁军。这样一来,就可以方便财政往朝廷中央靠拢,我已经听说你这边对军饷还有每年上缴国库的钱粮有严格的要求,可是钱将军不知道,江宁这边,收入多,开销也大,主要是开销给了秦淮河的灾民还有北方的战争,现在江宁的商人们不好团结,其实最富裕的商人哪里会想着国家呀?他们只会想着自己。”
钱仲天头一低,眼睛一抬,想笑但又不能笑。这番话说的虽然大义,但是眼下传闻之中贪污最严重的王爷不就是萧景桓自己吗?
钱仲天对萧景桓说
“誉王殿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商人嘛,顾名思义就是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人,只要他们挣过来的钱合法合规,每年能够完成朝廷的任务,我看朝廷也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了。”
萧景桓以为钱仲天这是随口一说,却不知道钱仲天是在提点他。
萧景桓又问
“钱将军,你们是怎么管亭户的啊?”
钱仲天愣了愣,他说
“这...我的做法是,从源头杜绝吧...有些地方难管,但是得看时下具体的情况,如果是水旱灾有些严重的话,我们就管的宽一点...具体的做法是:严格杜绝亭户故意增加盐灶里面的火灰盘数,同时相互监督,举报有奖励,灾年的时候看灾情具体调整,不要管得太死板,不过现在浙东是江左盟在管,他们就是卖私盐的,所以还不至于老是闹民变。”
沈铎铖、胡古等商人早已经为萧景桓的贪污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但是自己又想赚钱,心里容不下钱仲天,那接下来又要投靠谁好呢?
左思右想,沈铎铖想到一个人:当今的太子萧景宣。
一些商人在批评胡古。
“我说胡官人啊!你太不像话了,誉王的事情咱们知道就别说了,你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说誉王贪污,万一要是被誉王知道了该怎么办?咱们回江宁,这些皇子有的是时间整咱们!”
“哎哟,真的完了呀!本来开个宴席,钱仲天不肯为我们说点好话就算了。你现在倒两头得罪了,哎呀全完了呀!”
沈铎铖道
“哎呀你们别说了呀,眼下这个情况,我们还是再找别人吧!”
一名商人出来笑着问
“我们不如投靠太子吧!太子手里有户部,这不比誉王管着个吏部到处高价卖官好得多?”
钱仲天准备回钱塘,他叫来了孙孝仁,孙孝仁问
“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钱仲天道
“呃...李堇那边怎么样?”
孙孝仁道
“将军,您一边接了麦辅四的请求,又接了李堇的请求,接下来李堇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