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初期，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
特别是在官员面前，不卑躬屈膝的基本没有！
而这个左司明却能做到不卑不亢，在商人中也算的上凤毛麟角的存在。
常继祖冲着左司明笑道：“左掌柜，你是个聪明人，那本督也就不说暗话了，本督请左掌柜上来，是有一桩生意要与左掌柜谈谈！”
左司明面上宠辱不惊：“请侯爷吩咐就是了。”
可心里已经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还是看走眼了，这个侯爷八成也是想从自己身上咬下几块肉来的主！
常继祖却摇摇头：“生意就是生意，怎么能是吩咐呢？”
左司明一抬头，有些意外：“侯爷是真的要与小的谈生意？”
常继祖却是一笑：“不然呢，请你来吃饭吗？其实吃饭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却是以后的事。左掌柜，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左司明这才坐下。
常继祖却也不的左司明问，就直接问道。
“左掌柜身为应天府的第一大不布商，对羊毛织物怎么看？”
左司明略微想了想：“实不相瞒，这羊毛织物，小的也曾经想过贩卖，只是羊毛的油脂太多，很难做成布料，即便制作，也不过就是一些地毯而已，只是这地毯之物，也不过是一些富贵人家用来装点门面的货色，在大明卖的其实也不算好！”
常继祖点点头，看来左司明对羊毛制物还算是有些了解的。
“左掌柜，若是有人能将羊毛上面的油脂彻底洗干净，并且可以像纺棉布那样做成布料，可有前景？”
左司明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道：“若真有此物，必然大火！只是想要将羊毛上面的油脂彻底清洗干净，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常继祖笑道：“若是本督说本督可以呢？”
左司明顿时一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若是侯爷有这样的本事，这门生意大可做得！”
常继祖挥挥手，让左司明坐下，才开口说道。
“本督还真有法子能将羊毛中的油脂给清洗干净，并且能弄成布料！这门生意，左掌柜也知道其利润有多大！本督有意与左掌柜一同做这门生意如何？”
左司明心中却突然一紧，在他看来，若是常继祖真有这样的技术，自己单干也就是了，何必要与自己合作，皇家商会又不是没有本钱，刚才他自己也粗略算了一下，就凭着这会员，皇家商会的收益就不下五十万两。
更不用说，还有过几天在苏州的船证买卖。
自己与常继祖又素味平生，常继祖为啥偏要便宜自己？
“这个……侯爷，小的虽然薄有家资，却本小利薄，这门生意，小的怕是不敢加入啊！”
常继祖听出了左司明的意思，他说是不敢，却不是不能！
说明左司明还是怕，并且左司明的后台好像也没有那么硬，至少自己要吃了左司明，他的后台扛不住自己。
常继祖笑着摆了摆手：“左掌柜的多心了，皇家商会的生意日后会越来越多，莫非什么生意，我皇家商会都要单干不成？且不说有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单只吃独食这一条，商会就活不长！”
见左司明要说话，常继祖却拦住了他。
“你也不用担心，是本督没有将商会的理念告诉你，你这才误会，实话告诉你，皇家商会作为大明皇家唯一的指定商会，各行各业都是要参与的，不然很容易失控，只是参与的方式却不是你所想的自己单干，而是要依托行业中翘楚来做！”
“就比如这羊毛生意，本督就想与你一起合作，合作方式也很简单，皇家商会出地出羊毛出技术，而伱出工人！所需资金也是五五开，利润分成也是对半分，这个条件还不够么？”
左司明瞬间明白了常继祖想要表达的意思，左家身为应天府第一大布商，手中也有数千织布工人，而这也正是皇家商会所缺少的。
大明不缺人，但是缺熟练工人，这数千织布工人，也是左司明花了近十年才养出来的。
他敢说，天下再没有一家有自己这么多的熟练工人！
皇家商会刚成立，若要做羊毛生意，单凭现招的那些生手是不行的，虽说也能招来一些熟手，却不可能太多。
而自己手中的这些熟手也就成了自己与皇家商会合作的基础。
想到这里，左司明反而淡定了起来，自己只要不是太过于被动，那么这门生意就好谈了。
“侯爷这样说，小的就明白了，只是你也知道，小的这些生意还有一些财东，也不是小的一人说了算的，不过小的可以承诺侯爷，只要侯爷能搞出如你所说的羊毛织物，小的必定说服财东，与皇家商会合作！”
常继祖点点头，知道左司明这是要与背后的靠山商量，并且还要看看自己的手段如何，这也是人之常情，左司明也不算推脱，若是左司明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下来，那常继祖反倒要认真考虑一下与此人到底能不能合作了！
“左掌柜请自便，不过还有一事本督要告诉左掌柜！”
常继祖笑容满面：“皇家商会成立，是陛下钦命，所以皇家商会的合作对象也是要报给陛下知道的，说不定还会有嘉奖呢。”
“嘉奖？什么嘉奖？”左司明一愣，情不自禁的就问了出来，问完之后，才发现不对，这个问题是自己一个商人能问的吗？雷霆雨露莫非君恩，别说嘉奖，就算是诛你九族，你还不是得叩谢皇恩浩荡？
常继祖却不在意，而是盯着左司明的眼睛说道。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奖励，不过想给一些良商赐一些爵位罢了！”
一听爵位，左司明差点没跳起来，这玩意也是商人能得的吗？！
朝廷中的官员，除了武将之外，文官能封爵的都没有几个！凭什么商人就能有爵位？这还是在大明吗？！
左司明甚至以为常继祖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可看着常继祖神情淡然，这好像也不像是假的！
爵位啊！这可是爵位啊！
商人地位低，所以才会培养家中的子侄读书，希望能在下一代让自己翻身，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可天下的读书人这么多，真的能凭着读书改变家族地位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
大多数的读书人甚至还不如商人。
可有了爵位就不同了，起码不用跟那么多的读书人一起厮杀！
左司明这一刻甚至就想立刻答应下来与皇家商会的合作！
可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小的知道了！”
常继祖却好像漫不经心的说道：“此事也不算什么机密，朝廷也正在议论，不用封口！”
左司明秒懂，不用封口，这就是要自己去传播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