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溥一戒尺下去,直觉得自己好像打中了一块革,发出一身脆响,而手中的戒尺竟然已经断成两截!
耳边传来一声暴吼。
“吴溥,你是要杀人吗?!”
吴溥这才从满脑子的负面情绪中清醒过来,再一看眼前的场景,却将他吓了一跳。
只见常继祖护在朱瞻基身前,正怒视着自己!而朱瞻基也瞪大了双眼盯着自己,眼中还透露着害怕恐惧的情绪。
而王贵通则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吴溥,蹲下查看朱瞻基。
吴溥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自己不过是要惩戒一下朱瞻基,怎么搞得像自己要杀人一样!
常继祖眼中的怒意已经藏不住了。
刚才他看见吴溥神色恍惚,脸上泛出狰狞的神色,再一听戒尺的破空声,就知道吴溥不知道怎的,竟然用了全力!
这一下若是真的打在朱瞻基的手上,就他这水嫩嫩的小手,必废!
常继祖来不及多想,直接冲了过去,将朱瞻基护在身前,举起胳膊挡住了吴溥的这一戒尺!
挨了这一戒尺,常继祖才发现自己的判断有误,吴溥的这一尺的力量比自己预想的要大的多!
仓促之间,他也没来得及运劲,只是用肉胳膊去挡,只这一下,他就感觉这条胳膊就好像被废了一样,整条手臂都痛麻交加,想要去揉,却又忍住了。
只是大吼了一声吴溥你是要杀人吗?
而王贵通也是看见了常继祖的动作,又听见了常继祖的吼声,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冲过来查看。
仔细把朱瞻基看了一遍,才发现朱瞻基一点伤都没有受。
朱瞻基却直接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贵通看都不看吴溥,检查完朱瞻基之后,又去看常继祖的胳膊,解开袖子一看,只见常继祖的胳膊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青紫色的印子,还在向外冒着血珠。
王贵通直接给吓到了,若是这一戒尺打在朱瞻基的手上,那后果想都不敢想!
他赶紧安抚了一下朱瞻基几句,猛地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吴溥。
“吴溥,你下手还真狠啊!”
吴溥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可常继祖胳膊上的痕迹他却也是亲眼所见,慌得他站立不稳,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一把撑住桌子,面色惶急,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不是,王公公,我,我没有,我那个,我是无心的啊!”
王贵通冷哼一声:“无心的你都敢下这样的重手,若是有意的,那你岂不是要杀了世子?”
“不!我没有!”吴溥被王贵通的这句话彻底乱了心防,拼命的向王贵通解释,可王贵通哪里会听这个,直接大喝一声,叫来两名东宫的侍卫,指着吴溥大声吼道。
“将此无君无父之徒拿下!等太子殿下发落!”
两名侍卫上来就将吴溥摁倒在地,吴溥在地上拼命的挣扎!
“王公公,我真的是无心的啊!我不知道怎么了就鬼迷了心窍了!王公公,你听我解释啊!”
两名侍卫哪里会听他的解释,直接将他的双手扭到身后,力量之大,差点把吴溥的手都给折断了。
吴溥吃疼,却更加癫狂。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太子!我要见太子!”
王贵通气的大吼:“带下去,赶紧带下去!”
两名侍卫将吴溥从地上提溜起来,直接给带了出去。
朱瞻基在常继祖安慰下,也止住了哭声,可是嘴角竟然泛出一丝笑意。
却正好被正在安抚朱瞻基的常继祖给看在眼里。
他不动声色,请朱瞻基回去坐。
王贵通则一脸歉意的看向常继祖。
“常督,你这手,唉,也不知道吴溥这家伙是不是猪油蒙了心,竟然下此狠手,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杂家去禀报太子知道,再请御医来给常督诊治一二。”
说完,也不等常继祖回话,自顾自的一溜小跑离开了。
常继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还是酸痛的抬不起来。
却也没有哼唧,而是跟在朱瞻基后面进了书房。
朱瞻基乖乖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常继祖却走到了吴溥刚才讲课的位置,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个茶碗,茶碗里还有半杯残茶。
常继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端起那个茶碗,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眼睛却在用余光观察朱瞻基的反应。
果然,见自己端起茶碗闻,朱瞻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慌乱,身体也有些僵硬。
常继祖端着手中的茶碗,默默的走到门外,将茶碗里的残茶给泼了出去,再次回到书房,将手中的茶碗放下。
也不说话,就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朱瞻基。
朱瞻基见常继祖将残茶给倒了,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喜,却又看见常继祖这样盯着自己,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自在。眼睛也不敢与常继祖对视,四处乱瞟。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常继祖却突然叹了一口气。
“世子,看在常某替伱挡了一下的份上,你是不是将实情给说出来呀?”
朱瞻基显然慌了:“常叔,你在说啥啊,我咋听不懂。”
常继祖轻笑一声:“也罢,你若是不说,那常某就替你说了吧!”
“有一个大富之家,家主为自家儿子请了一个教书先生,那先生讲课怎么说呢,对,就如同吴先生一样,枯燥无味,那家儿子不喜欢教书先生,于是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种药物,可以乱人心智,就将此药加进了教书先生的茶里。”
“想着若是教书先生若是发了疯,自己岂不是就不用听这先生上课了?刚好这天,家主又给这个儿子请了另外一个先生,相比较之前的教书先生,这个儿子可能更喜欢新来的先生,于是在下药的同时,还接着新先生出现的时候,用特定的手法将药效激活。”
常继祖一边说,一边观察朱瞻基的反应,果然看见在他说道在茶碗里下药的时候,朱瞻基的脸色已经变的很难看,常继祖心里哀叹一声,还真是自己想的这样!
“让教书先生癫狂的样子显现在众人眼前,只要是能将这个先生赶走,自己就算吃点苦头也就无所谓了,估计是药性过大,那教书先生不但没疯,甚至还要伤害那儿子,多亏了新来的先生将他护下,这才让他免于吃苦头。”
说到这里,常继祖已经走到了朱瞻基的桌前,附身接近朱瞻基,盯着朱瞻基的眼睛幽幽说道。
“世子,你觉得常某的这个故事,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