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清化府等消息的胡汉苍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启禀陛下,明军攻下太平、南定,征北将军阮日炕阵亡!”
“什么?”胡汉苍从他的宝座上直接就弹了起来。
“明军损失多少?”
“陛下……明军是用的偷袭,阮将军不查,全军被袭,明军好像……好像没有什么损失!”
刚弹起来的胡汉苍一屁股坐回了他的宝座,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愈加苍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的确是想过阮日炕被明军击败,最好实力大损,这样他就能收回太平和南定的地盘,不过那要建立在阮日炕与明军两败俱伤的前提下。
可现在征北军被破,太平和南定落入了明人的手中,而且明军还没有遭受到什么损失。
这样的战果是胡汉苍无法接受的!
太平和南定距离清化府已经不远了!
他用手指甲去猜,都能猜到明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明军五千人就能在大虞斩将夺旗,攻城略地,若是朱棣兴兵,那安南真能抵挡的住吗?
胡汉苍心里突然涌上了对明军的害怕,可很快,这种害怕的情绪就被他自己解决掉了。
他认为,安南对明国的天险都在边境,而常继祖的这支明军却是在自己带领下进入的安南国内,让安南失去了地利,这才让常继祖能在安南国内肆无忌惮!
若是自己不派人去带这支明军进来,明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破自己的边境防线!
想到这里,胡汉苍的信心又回来了!
此时,太上皇胡季犁来了。
“汉苍,我听说明军击败了阮日炕,还占了太平和南定?”
胡汉苍点点头:“没错,阮日炕那个废物,死就死了,却没有给明军造成任何损失,这样的蠢货死不足惜!”
“我不是说阮日炕可惜,我的意思是说,阮日炕兵败,两城易手,明军的兵锋直指清化!咱们总要想个办法出来啊!”
胡汉苍却说:“上皇不用担心,朕已经下旨命拱辰军,天刚军,左右天属军四万人沿着儒关一线布防,明军过不来!”
胡季犁却眉头一皱:“只在儒关布防?怎么不干脆命这四军进攻明军?”
胡汉苍摇摇头:“明军厉害,胡宗国的一万三千多人偷袭明军,尚且大败,其中还有咱们安南最精锐的南班禁军,阮日炕虽然是个蠢货,练兵却也是把好手,他的征北军也不比南北两班禁军差,可这些军队都在明军手上吃了亏!拱辰四军还不如人家征北军,去进攻明军,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只能依托儒关,能将明军抵御在国门之外,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胡季犁却摇了摇头:“汉苍,你要这样想可就错了!两场大败,我安南虽然损失惨重,可明军就真的没有损失吗?”
胡汉苍一愣,看向自己的老父亲。
胡季犁眉头皱起:“两场大败的溃兵,我都见过,得出了明军的特点就是火器凶猛!咱们的火器根本就没有人家的火器射的快,射的远,这才是大败的原因,但是汉苍,你不要忘记了,这支明军是送陈氏余孽回安南继承王位的!他们能带有多少弹丸火药?两场大战下来,我估计他们的弹丸火药用的已经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胡季犁抬头看向胡汉苍:“此时绝不可给明军喘息的机会!直接派大军围杀!只要消耗光他们的弹丸火药,那光凭近身肉搏,我大虞勇士可不怕他明人!”
胡季犁一语点醒梦中人!胡汉苍此时才恍然大悟!
“父皇说的对!是朕失察!”
“还有!明军的火器如此厉害,到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若是能围杀了这支明军,缴获他们的火器,咱们就能制作!那样凭着明军的火器,就算朱棣派来大军,咱们也不用怕!”
听胡季犁提起明军的火器,胡汉苍连连点头:“正是,我安南的火器技术远胜明国,仿照他们这种火器制作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这就下旨命令四军进攻太平和南定!”
“等会!”胡季犁却又拦住了胡汉苍:“不光是四军,你把彰圣、翊圣两军也给派出去!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也不用担心清化府的安全,北班禁军不是还在你手上?而且还有两万陪卫军,已经足够保护清化府的安全!”
胡汉苍低头想了想,自己父亲说的没错,此时不是保留自己实力的时候,非出全力不能解决这支明军!
若是等明军再攻破了升龙府,那安南北部再不属大虞所有!
没有了北部的天险,想要抵抗明军,那就纯属痴人说梦!
胡汉苍心里主意已定,直接下旨,出动六军进攻常继祖!
……
而在太平的常继祖并不知道胡汉苍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敌,直接出动了六万人来进攻自己。
重新攻下太平的明军已经在这里修整了三天!
这三天,常继祖每日都要到海边,而且在海边一待就是一天!
张輗诸将觉得自家厂督的行为甚是诡异,这天也跟着常继祖来到海边。
见常继祖果然一直盯着海面上看,张輗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询问。
“厂督,你这是在看啥呢?”
常继祖头都没回,只是说了一句:“等人呢!”
“等人?”张輗与陈昭和朱勇相互想了一眼,三人眼中都是迷茫。
张輗心中奇怪,没听说朝廷还有人马从海面上来啊,厂督这是在等谁呢?
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常继祖满是喜悦的说了一句。
“终于来了!”
张輗三人向海面看去,却看见一根长长的桅杆跃出水面,然后才看见了船身,还有船头那杆大明龙旗!
“水师?!”张輗三人虽然认出了这条船是大明水师的福船,可他们却没有想明白,大明的水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常继祖却没有理会三人的错愕,而是让黑甲卫队发出号炮,并且升起大明龙旗和写着钦命东缉事厂常的大旗!
号炮发出,大旗升起,那条船上的人估计也已经看见,福船径直向常继祖这边驶来。
“厂督,咱们大明的水师怎么会在这里?”张輗还是没忍住。
常继祖却微微一笑:“他们可不是水师!”
“不是水师?”三人都糊涂了!
这明明就是大明水师的福船,怎么不是大明的水师呢?
常继祖接下来的话却给三人揭开了谜底。
“他们乃是咱们东厂的蹈海卫!”
蹈海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