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常继祖还是有些怀疑,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千柔。
眉头微皱:“你是张千柔?那你既然是张方船队的前任船主,再怎么落魄,也应该有自己的人吧,怎么就带了一个老仆出门?”
张千柔却冷冷一笑:“现在的张千柔不过是漏网之鱼,丧家之犬,只有一个老仆有什么奇怪的。”
她也不是真的就没有手下,海上还飘着一条船,只是她怕上岸的人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才只带了张万平上岸。
可没想到,就是她这样一个谨慎的举措,却害的张万平被丧命。
“你既然是张千柔,到苏州城来干什么?那些倭人杀手又是谁派了的?”
常继祖又抛出了两个问题。
张千柔的身体却微微的开始颤抖起来。
“我来苏州,就是想要取出我之前藏在苏州的一笔钱,招兵买马,重新夺回船队!至于倭人杀手,不是公子派来的,又会是谁派来的?”
从张千柔嘴里听见公子这两个字,常继祖心中那个一动,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最少有五成的可能是真的!毕竟公子行踪诡秘,不是跟公子打过交道的,几乎不会知道公子这个名号。
“你在苏州城还藏了一笔钱?可曾取到?”
张千柔冷笑一声:“怎么,堂堂东厂厂督也惦记上小女子这点体己银子了?”而她的身体却抖动的愈发厉害了起来。
常继祖微微不悦:“怎么,你很冷吗?”
“我不冷!”
“你既然不冷,那你抖什么?”
“我抖了吗?没有啊!”
张千柔明明身体抖动的很厉害,却抵死不肯承认!
“你先回答本督刚才的问题,伱提到那笔钱了吗?”
张千柔摇摇头:“没有,我去藏钱的地方,却发现那地方有人在盯着,我就没有去。”
“有人盯你藏钱的地方?”常继祖心中更是疑惑,如果说倭人杀手出现在客栈周围是因为张千柔露了行藏,那张千柔藏钱的地方又怎么会有人知道,还提前派了人去埋伏呢?
“除了你自己,还有谁知道你藏钱的地方?”
张千柔摇摇头:“除了张叔,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而就在此时,张千柔的嘴角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还从嘴里吐出白沫,本来一直抖动的身体却一下子僵硬了起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常继祖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站在他身后的黑虎刀,直接大步走到张千柔的身边,俯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在张千柔左肩膀上发现了一个伤口,伤口发黑,还微微带着一些甜腻的味道!
黑虎刀转头对常继祖说道:“厂督,她中的是倭人的手里剑,倭人不讲究,在手里剑上喂了毒药,现在需要找郎中给她治伤!”
“那还等什么!此人乃是对付张方船队的关键人物,万万不能出事!”
两名番子上来就要抬张千柔,黑虎刀却将人拦下。
“厂督,此人现在蛇毒已经入体,不可搬运,若是搬运过程中,毒气攻心,那神仙也难救!属下可以暂时将她的伤势控制起来,不过最多只能控制半个时辰,要想救她,半个时辰内郎中必须要到,不然属下也没有办法了。”
常继祖立刻大吼:“赶紧去将苏州城中最好的大夫都给本督请到这里了!”
朱雀卫和白虎卫的人直接领命去找大夫。
一直处变不惊的常继祖此时却显得格外的焦躁,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曾棨看常继祖的情况不对,出声劝阻。
“厂督,你还是坐下歇歇吧,郎中一会就到了!”
常继祖去突然冲着旁边的黑甲卫队发了脾气:“去问问!青龙卫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
话音刚落,就看见张輗和陈昭从外面跑了进来。
进来第一眼就看见地上躺着的张千柔,两人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却也没有询问,而是走到常继祖面前。
“厂督,属下等率青龙卫救援来迟,请厂督治罪!”
常继祖冷眼看了一眼二人:“为何此时才到?”
见常继祖的语气不善,两人顿时惶恐的回道。
“回厂督的话,自从苏州一战之后,苏州城的城防严了不少,特别是夜晚,属下等即便出示了东厂的令牌,也耗费了一点时间,这才来晚了!”
常继祖点点头,这样说起来确实也不能怪他,不过此事还是一要罚上一罚,不然以后东厂再有事情,各卫都用各种理由给自己找借口,以后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城防严密却不是你二人就可以姗姗来迟的理由,若是大军做战,久等你们不到,贻误了战机,可是要掉脑袋的!今日念在你们是首犯,脑袋本督就不要了,回头回了镇海卫,自己去找断事官领五军棍!”
两人赶紧行礼:“谢厂督。”
“你二人带着赶到的青龙卫,将那些倭人杀手的尸体都给收拾一下!”
“属下这就去!”
“慢,那边有一具尸体,乃是汉人常服装束,那人的尸体要小心安放,最好是派人去买一副寿材回来。”
“属下明白!”
张輗和陈昭因为来得晚,没有看到张万平被杀的那一幕,但是厂督既然交代了,那就赶紧去办。
过了小半个时辰,周围的郎中都被请了过来,最少有五六个郎中,说是请,只是请的方式可能不是那么礼貌。
这些郎中被送到高楼之上后,看着一脸杀气的黑甲卫队,也不敢嚷嚷。
“此人中了蛇毒,你们谁能治好,赏银千两!若是治不好,休怪本督砸了你们的店!”
众郎中战战兢兢,都不敢向前。
常继祖见他们都不敢上来,心情大坏,直接指了其中一个大夫:“你先来!”
那大夫哭丧着脸,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草民专治妇科,实在是不会治蛇毒啊!”
擦,怎么还把妇科大夫给请来了?
又指了一人。
那人也跪了下来:“草民是儿科的,也不会治蛇毒!”
尼玛,这帮人是怎么办事的?!请郎中来之前,怎么也不问问清楚!
“那到底有没有人能治的?”常继祖已经很烦躁,直接对众郎中吼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听见从郎中最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我说师侄啊,我都从应天跑到了苏州,你还能派人把我从被窝里请出来,我欠你的?!”
常继祖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大喜过望!
“师叔,你怎么在这儿?”
一名道士从郎中后面走了出来。
正是三丰弟子,武当圣手,清闲散人孙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