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正堂中的欢呼声和掌声停下之后。
常继祖虚按了一下:“开业的时间已经定了,可还有几件事需要众位兄弟去操办一下。”
李琪一愣:“还有啥事?可是缺钱?”
常继祖微微一笑:“钱财倒是很凑手,只是咱们的书社一无名声,二无大儒给咱们站台,如何宣传出去,这却是一个问题。”
朱勇此时却凑了过来:“大儒还不容易,我这就带了家将护卫,去给大哥绑几个来就是!”
常继祖看着朱勇那副真诚的表情,头一下子就疼了起来,兄弟,你就是cos也是cos的张小凡,咱不是cos水泊梁山的李逵,能不能不要这么勇!
“这个,绑就没有必要了,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只是这人只有开业的时候才会过来,咱们必须要在开业之前就把三味书屋的名声给打出去!”
“需要我们怎么做?”李琪果然是个好捧哏,配合的那是相当到位。
常继祖笑容中充满了睿智:“我早已经想到了,咱们只需要……”
随即声音低了下去,只看见满堂孩子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
开平王府的第一届股东大会终于圆满落幕了。
在这次大会中,明确了大明砥柱商会二十二家参与的勋贵子弟的股份。
除去给皇后娘娘的五成份子之外,常继祖占了两成,李琪和朱勇各占了半成,剩下的两成就由其他二十家勋贵分。
常继祖也没办法,谁让李琪和朱勇的钱占了全部二十二家勋贵的一半还多呢,好在这二十二家勋贵子弟大都是些孩子,对于份子还没有什么概念,一时倒也都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常继祖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策,原来想的是团结大部分大本堂的勋贵子弟,可人数实在太多,现在再想将一部分人踢出商会,那就是得罪人了。
得罪人的事情,常继祖可不会干,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将商会重组,来解决这个问题。
……
这段时间的应天府,因为燕军入城造成的动荡已经随着朱棣的登基,渐渐平息下去。
老百姓可不管你谁当皇帝,只要日子还能过下去就行。
应天府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可就在这几日,应天府大大小小酒楼茶肆的说书先生,也不约而同的讲起了同一个故事。
“九天御雷真决大战大梵般若!”
但凡听过这个故事的人,就没有不被这神仙一般的手段给惊叹到的。
可奇怪的是,这些说书先生好像只有这一个故事,前文后文皆没有。
那怕是客人出再多的钱,这些说书先生都没了下文。
知道有些脾气暴躁的客人用砸店危险,这些说书先生才无奈的说出,故事是三味书屋里传出来的,可是就传了这一篇,其他的他们也不知道。
三味书屋?这又是什么地方?
当即就有好事人去打听,终于打听到评事街上有一家三味书屋,新年才开业,也确实有一部叫诛仙的书,而这九天御雷真决大战大梵般若就是这书里的一个片段。
顿时消息就在应天府里传开了,能在酒楼茶肆吃饭喝茶的,大部分都是家中小有银钱的主,这样精彩的故事之前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一下就搞得所有听过这些故事的人心痒难耐,就想着书屋赶紧开业,识字的好买上一本,细细观读,不识字的也能请说书先生好好说说这里面的故事。
结果传来传去,不知道就怎么传成三位书屋有一本奇书,里面蕴含修仙之妙,能看懂里面的东西,能修仙得道!
这个谣言可比一个故事有吸引力得多,别说普通百姓,就连许多读书人和朝廷大员都听说了这个谣言。
甚至还有不少应天府附近的道人聚集在应天府,要在三味书屋开业的时候去抢购一本。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琪这里。
李琪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就觉得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赶紧来到开平王府找常继祖商量。
常继祖这几日都没有出府,而是跟着曾棨将准备印刷的书再次校阅了一遍,又将刻板送去书屋印刷,确实也不太知道外面的消息。
听到李琪将外面的谣言说出来之后,常继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面色铁青。
他的计划中只有安排说书先生讲故事,然后二十二家勋贵子弟为书做宣传,可没有传出有修仙诀窍这个谣言的计划。
表明上看起来,这个谣言是帮了自己的忙,让自己的三味书屋瞬间在应天府爆火,可却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在大本堂的时候,杨荣就提醒过自己,千万不能把这个故事告诉朱棣,不然难免会重蹈秦皇汉武旧事。
他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但是想着自己这毕竟只是一本小说,在明代的这些志怪小说中也就是情节新颖一些,节奏快一些,本质上与修仙长生之道并没有什么关系。
朱棣总不能看本小说就去求取长生吧?
可现在不一样了,修仙的事情搞得满城上下沸沸扬扬,想必也早进了朱棣的耳中,朱棣要是问起,自己该怎么说?就算是朱棣不问,可事情闹大了,朝堂上的那些文官向自己发难,自己又怎么解决?
看来这背后是有人在搞事情啊!
常继祖立刻就反应出这谣言背后绝对是有人操纵,而且此人对自己怀有深深的恶意!
整个应天府中,还有谁会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恶意呢?
纪纲!
绝对是这个家伙,而且也只有锦衣卫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将谣言发酵到这种地步。
锦衣卫手下无数城狐社鼠,想要传个谣言,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纪纲?”李琪却有些疑惑:“大哥,你这么确定是纪纲做的?万一咱们猜错了呢?”
常继祖冷哼一声:“是不是他,我都认定是他了!这个锅他背定了!在我这里,就没有猜错这么一说!”
而在北镇抚司衙门的纪纲,此时却只觉得脑后冷风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