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让阿蛮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你,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主动来救我的?而是……而是……”
“被吸引到你身下,接住你。”
“那你抱着我不放是……”
“不是我不放,而是我放不掉,似乎是……你如果不觉得危险解除,我就没有办法放开你……”
“啊?这,这样啊……”
阿蛮悻悻地笑了笑,往后挪了两步。
原来,英雄救美是被迫的。
原来,那种实实在在的安全感是强制给予的。
原来,是个尴尬的时刻啊……
“那个,你刚才说那个雷,什么应劫……”阿蛮没话找话,试图缓解这份尴尬:“你不就是龙嘛,还化什么龙?”
“不,我还不是龙。”男子说着终于坐起了身子:“我是蛟,我只有渡过九道雷劫才能化龙。”
话音落下,他起身就向外走,阿蛮这才发现男子的后背一片焦黑不说,还有明显的烧灼痕迹。
“喂,你去哪儿?你背上有伤!”
“我回我的府邸,至于这伤,会好的。”男子说罢人也到了洞口处。
“哎,你等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还有那个契约是……”
阿蛮的话没说完,男人已经走出了洞穴。
阿蛮疾步追过去,只看到男子朝着空中一跃,登时化身为银白色的蛟龙在空中穿梭,盘旋,再而后一个猛子扎进了大海之中。
阿蛮站在洞口默默地看着那汹涌澎湃的海面渐渐平静下来。
她无奈地砸吧了一下嘴,吐出了没说完的那几个字:
“那个契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会永护持有红莲之物的女子,还有红莲之物是指我的护身符吗?”
半个时辰后,两个护卫带着野味和好不容易寻到的干柴回来了。
关于消失的男子,阿蛮解释的轻描淡写:
“你们也知道,仙师赐我护身符,自有仙家道友相护,所以危险没了,人家醒来就走了。”
她才不会告诉他们,自己遭遇的这段英雄救美是对方被强人所难。
她只是要求他们两个对此事绝口不提。
“免得我父王知道我吃了大亏,你们会小命呜呼不说,可能还连累到家人。”
威胁这种事,她没少干,清楚的知道怎么拿捏他们。
于是两个护卫齐齐发誓绝不外泄后,他们在洞穴中休憩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出发赶路。
五日后,阿蛮三人入了离国的国都明玉城。
一进入城内,就看到城中高挂彩灯条幅,处处都是喜庆的装扮,明明白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打听一下,这是什么讲究?”阿蛮遣了一个护卫去打听,自己和剩下的一个寻了个街头茶肆坐着饮茶歇脚,顺便观察当地风貌。
这一看,看出点有意思的事来。
许是离国百姓好修仙,近仙门,这使得他们男女老少都表现出了一种别处没有的淡然之态。
譬如有人二话不说祭出一柄仙剑,御剑而去,周遭之人见怪不怪,没有一丝激动,甚至都懒得多看一眼。
譬如有纸鹤飞天传信,纸狗衔物狂奔急窜,众人也波澜不惊,端得是习以为常。
再譬如就在茶肆不远处的借口,两个穿着不同服装的少年正在对打,时不时有些近似虚幻的异象出现,众人也懒得驻足。
“这等八卦稀罕都懒得看,可见这些遭已经到了司空见惯的地步,算是日常了。”
阿蛮对此有了结论的同时,已然觉得离国在这一点比魏国有趣多了。
而打探的护卫也赶了回来,做了汇报。
原来不久前这里曾举办了一年一度仙门大会,在大会上仙剑宗的宗主预言:
在七夕这一日,明玉城内将有一对命缘天定的夫妻会在此处缔结姻缘。
“一对夫妻缔结姻缘,需要一座国之主城张灯结彩?还如同过节?”
阿蛮觉得这很奇怪:“该不会是离国王室要成亲吧?”
“不知道,反正预言中说的是此姻缘离国上下欢喜不已,听起来像是王室会有大喜。”
“少主,那离国三皇子对您念念不忘,该不会预言的是您和这位三……”
“别瞎想!”阿蛮敲了敲桌子:“我一没这联姻的兴趣,二来也没想可能七夕就与人成亲啊!”
“也是,咱少主的身份,真要成亲,怕光是议程都要一年半载,怎么可能是七夕?”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七夕,单凭这一点,阿蛮就已经不可能成为这预言中的主角。
“甭废话,先去问问路,咱们在这里逗留几日无妨,但还是得去仙剑宗招呼一声。”
这趟出来,她可是拿仙剑宗当了幌子的,明面上她不仅要借宿在这仙剑宗,还要表达一下对赐护身符的谢意。
虽然阿蛮也不明白仙剑宗为何要这么护着她,但这是美事,她一个受益人自然还是要乖巧的。
再一个,她其实对修仙者很好奇。
魏国不如离国遍地修仙者的形式,他们虽不至于保守,但见得少就会对修仙者保持好奇,而修仙者的神秘也会激发猜想和八卦。
阿蛮这一趟对临近海荒之地的区域考察那是假的,不然为什么让阿鲤冒充她晃晃悠悠的慢慢行?
还不是以阿鲤为明棋,自己做暗棋,溜进离国主城近距离接触接触修仙者?
她的计划就是,待满足了她的这些好奇点,她就会回到仙剑宗做样子的住个几天,差不多也就能回府了。
护卫支出去一个打听,阿蛮就近选了一家客栈落脚,谁知道刚入住进去,就遇上了麻烦。
她当时回到房间准备泡个澡好生休息一下,结果刚踏进浴盆之中,就闻到了奇怪的香气,下一秒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四肢无力。
她想呼救,可是嘴巴张了半天,愣是发不出声来。
在意识恍恍惚惚间,她看到自己被一个布口袋给罩住,眼前骤变漆黑,她也人事不省。
待到她再回神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花花绿绿到处都是俗物装饰的绣床之上。
她的身上盖着一张锦被,整个人瘫在锦被之下。
想动?不,动不了。
或者说,她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
此刻她似乎只有意识是清醒的,当然耳朵也是灵的,因为她听到了外间男人的声音:
“叫人都滚远点,什么动静都别进来,免得坏了爷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