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的洞悉之问,让冥川愣了一下,凑近了她的耳边轻声道:
“夫诸一族在其王死后的百年间,全部神秘失踪了。”
阿蛮错愕:“你没找寻?”
“找了,所有的族人最后的气息都是消失在了……天界。”
阿蛮闻言捏了捏拳头,没再问。
夫诸一族被天界抓走了,它们抓夫诸做什么?是要想杀她一样,为了避免灾害的到来而先下手为强?
可是如果是这样,世间无夫诸便无灾难的话,那祥瑞之福又从何而来?
疑问在阿蛮心尖上转悠,但显然不适合在这里谈论。
阿蛮压着情绪,说了一翻慷慨激昂的话,大意就三条:
第一,我回来了,还是你们的魔尊。
第二,都给我乖乖的效忠听话,魔族我会守护。
第三,仙魔之约我会和天君来一场生死之赌,属于我俩必会死一个的高端局,所以为了魔族的利益考虑,明日我会再和魔王们见过后,先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
说完了这些,阿蛮示意众人散去,就单独叫了妖王中的酸与和九尾狐,魔王冥川,连带着桓魇和白树一起入了她的寝殿前院。
昔日的家园,应当回忆满满,可惜时间不够她去回忆与喟叹。
阿蛮非常直接的问了酸与和九尾狐这十万年里关于妖族的变化,得到了一个她觉得有些奇怪的信息:
妖族中无论是大妖还是小妖,殒命后,其魂灵都会彻底消失,不负从前般尚能留存。
而冥川也告诉她了一个未曾向魔族民众透露之事:
十万年间,沉埋于冥川上境内的两具龙骨莫名消失了。
“都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一具很早,在您出事后的万年间,就消失了,另一具,大约是三万前我出关巡游境地时才发现也没了,但具体消失的时日很难说清楚。”
“两具龙骨,那之后可有什么与龙相关的,又或者比较重大的事发生?”
“魔族本身倒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十万年间,仙魔之约,就没怎么胜过……”冥川话刚说了一半,酸与上前一步:
“不对,还是有两件重大的事发生的。”
“说来听听。”
“两次龙骨消失的前后,天界都出现了战神,两届战神都对我魔族屠戮戕害得十分严重!”
冥川魔王此时点头赞同道:
“没错,虽无大战,但天界这两位战神时常出现在我魔族涉猎之地。
比如不周山一役,又比如冰原三日,无不是一人就致我魔族损失惨重。”
阿蛮听到此处,心里一个咯噔,没有再说话。
不周山一役,那不是她恍惚之中所见的婪闇所镇压之处?
两位战神,其中一位自是她知道的婪闇,他从一开始就自称是天界战神的。
战神烛龙,不周山屠魔。
莫非冥川所失的两具龙骨之一,其中之一就是婪闇?
“冰原三日,可说的是幽冥冰原?”阿蛮小心翼翼地探问了一句。qqxsnew
“没错!就是幽冥冰原,那天界第二代战神,就是其名为‘夜白’的,貌似与那幽冥领主大战了三日。
总之,幽冥领主最终遇害不说,竟连魔魂都被净化的一丝不留……”
酸与叹息连连的还在嘀咕,可阿蛮却无端端的脑袋里蹦出了画面:
那是一红衣的女子为救护一个白衣银甲的男人死于魔物之手,而那魔物则被那男人削首……
【两具龙骨,两位战神!姬安澜你这是把我冥川之境中的龙骨复生用来变成屠魔之刃吗?】
阿蛮想到了这个可能,这心里委实不舒服。
魔界冥川的龙骨,那可是上古时期神兽之骨,属于魔族的地宝,居然被天界偷偷拿走炼成屠魔的战神,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再想到那被掳走的夫诸一族,阿蛮觉得天界仙族真的太嚣张,太欠揍了。
“后日,我一定会讨个说法。”
阿蛮表态后,把酸与和九尾狐打发了下去,又冲冥川魔王道:“小川川,那三位魔王可有叛者?”
“并无叛者,只是假得终归是假的,他们并不会陪着演戏罢了,现在您回来了,他们一准儿都会回来的。”
阿蛮听着冥川魔王的回答,轻笑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要陪着假的演戏呢?”
“因为我得等您回来啊!”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回来呢?”
冥川魔王沉吟了片刻,轻声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阿蛮笑了笑:“如果我后日输了,魔族交给你来守护,可好?”
“不好。尊上要是输了,小川川便将冥川崩毁,我要魔无所拘,我要天界变炼狱!”
阿蛮一愣,颇为无奈道:“没必要吧,三界无辜……”
“我管它们无辜不无辜?我等了十万年,已经是极限了。”
阿蛮闻言觉得有些怪怪的,刚要再问,冥川倒是一折身道:
“尊上不必再说这些,后日里您只管痛快,输赢之果,自有定数,反正我是叛过天界的,三界对我来说,不过是只有您罢了。”
“我?那他呢?”阿蛮指向了沉默在旁的桓魇:“你哥不重要吗?”
“后日结果出了,我和他的结果也会有的。”冥川说罢冲着阿蛮一个折身就大步离开了。
“他说的没错,莪和他的事,横竖都要看后日仙魔之约的结果。”
桓魇说完也走了,整个殿内就剩下白树还直勾勾的看着她。
“仙魔之约的结果有这么重要吗?”阿蛮向白树嘟囔:“我怎么觉得他们都很奇怪呢?”
白树笑着冲阿蛮道:“师父想那么多做什么,后日里该如何就如何便是了。有的时候,还是自私一些的好。”
“小白树,我觉得你话中有话。”
“没有,我只是想师父开心就好,至于每件事会带来什么,有的时候没必要去想,毕竟那都是别人的选择,与您无关。”
阿蛮眨巴眨巴眼睛,轻声道:“你到底和灵药仙君什么关系?该不会……你是他的历劫之身吧?”
白树笑道:“师父,后日过了,您会知道的。”
白树说完也走了,留下阿蛮一个人眨巴着眼睛:
【什么都是后日过后便会知道,难道所有的节点都在后日吗?】
阿蛮如此想着,对后日倒是更加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