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澜与司命星君的对话,阿蛮是全然不知的。
一个是外面的结界本就封锁了一切,她不但听不见,就是睁开眼也看不见。
一个是她此刻正全心全意的在开火灵脉。
这次与开水灵脉不同。
之前水灵脉,她其实被动的,看着那股力量引动着仙魔两力来回修筑而出了水灵脉,可这一次……
她只能自己来。
不过,她的身体可是全新塑造的,不仅体内三火与识海内九阕经文百分百还原,比之更多的是识海更加壮阔,力量也更加精粹了。
开玩笑!
这具身体可是有三皇之一娲皇的圣灵打底,现在还有仙元和魔息加持。
她敢说,自己这具肉身绝对是三界之中的天花板。
弄不好,姬安澜的那具天人之躯都比不上自己。
有此绝对的优势,阿蛮开起灵脉就不再是之前那种小心翼翼外加担忧无比。
家底厚,可劲造!
她无所顾忌的直接把三种火焰以刚学会的离火召凤术一起给用了出来!
离火召凤术是将所掌涅盘之火,以火凤凰之姿召唤而出,其凤有灵,其火可夺魂杀生,亦可聚威降瑞。
说白了,就是这火凤出来,必有两极之果:
要么就是大开杀戒焚个昏天黑地,烧就完了;
要么就是聚灵纳福走祥瑞这条路,好看就成。
总之像烟火一样,可美也可暴力。
但阿蛮却是无所顾忌的---姬安澜说火种掌握的越多,这灵脉开出来就越厉害。
她既然身有三火,那就一起上呗!
所以她结印召火凤时,一点没客气的把体内的魔焰和孽火都带上了。
于是当识海内出现一个头为紫红,双翅为紫,尾巴赤红色的三色火凤时,阿蛮已经指挥着它去给自己冲出一条火灵脉了!
凤首紫红之火是涅盘之火,本就是不破不立,置死地而后生的重生之火,纵使它带着希望,却也是绝对的燎原掠境!
不是承受了极难,哪能获得涅盘?
它是大祥瑞,也绝对是大凶啊!
而双翅的魔焰,那是绝对的残暴疯狂还有蔑视着一切法则的。
魔,破矩而自在,它无视束缚,对桎梏摧枯拉朽,这样的杀意跟在涅盘之火的后面,只这两个火就是绝对的恐怖而犀利。
阿蛮的识海内,紫红色的火焰随着凤头的前冲而烧出路径门,紧随其后的紫色魔焰就像是军队一样,跟冲再后,气势如虹。
一个开路先锋,一个中军霸场,这条火灵脉迅速的被开出型来。
而凤尾的赤红孽火,看起来没那两个霸道,却真真实实的将整个火灵脉烧灼而过。
于是有意思的事发生了。
她体内的火灵脉上不仅有了三种颜色,还有了燃烧莲花的图案。
阿蛮看着这图案自生而成,只觉得内心扬起了久违的风帆。
那可是她的魔尊印记啊!
是她曾经的意气风发啊!
而今十万年已经过去,怎么就开个灵脉,魔尊的印记都莫名出现了呢?
阿蛮不明白这图案为何自生,但这会儿她也没工夫欣喜了。
因为当这条火灵脉大成的一瞬间,她的体内又有两阕经文放出了金光,对她开放了!
【我并未进阶等级,怎么就突然开放了?莫不是我这具肉身太过强大,以至于它误会我晋升了?】
阿蛮猜想着,将内视之意送去了经文前。
新增的两阕是土灵和冰灵,加上阿蛮还没学会的木灵,她现在可尚有三条灵脉未开。
其实按照阿蛮本身的心态,这事儿她一点都不急,可以慢慢来。
但先前被姬安澜诓进涅盘之火,无力对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没的事实让她糟心。
拳头才是硬道理!
没有实力就没有掌握自己生命的资格!
这可怕的现实,让她不能再想着什么天长日久,想着背靠宗门安心躺了。
她得自身强大,得有能力和姬安澜对战才行!
所以她现在必须迅速把这三条灵脉也开出来,将自己的实力真正提升起来!
可是……木灵和土灵她没接触过啊!
至于冰灵嘛……
阿蛮想到了桓魇,就近拜师,就他了!
当下阿蛮结束内视,起身决定先去找桓魇,至于慈心之火,她还是觉得不重要。
可是一起来,就看到司命星君和姬安澜并排坐在前方的云梯之上,两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跟接娃回家的家长似的。
阿蛮先是扫了一眼周遭,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九火浮屠的顶层后,这才冲司命星君道:
“你怎么又来了?”
听到如此嫌弃的问话,司命星君努力压下的火又窜了出来,没好气道:
“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奉命行事!”
他说着亮出了捂在怀里的琉璃盏。
“又送礼吗?”
这一次她的眼神是飘去了姬安澜的身上。
“嗯,不过,得你速速去拿了慈心之火回来才能开始。”
阿蛮扭了扭嘴巴:“你们两个,别跟着我!”
她说罢转身寻着慈心之火的图腾踏入了新的云梯。
当团雾将阿蛮遮挡的严严实实后,姬安澜起身迈步,却被司命星君一把抓了衣袖。
“你别去了,那么不放心,我替你去。”
“你不懂。”姬安澜甩了甩胳膊,司命星君无奈地松开了衣袖:
“是,就你懂!我一个看透了人间七情,知晓无数种演变悲欢的司命没你这个只动过一次心的懂,行了吧?”
“那是自然,你看到的都是别人的故事,却从未成为故事中的那个人。”
姬安澜说着伸手在司命星君的肩头上轻轻一拍:
“只有真的动过心,才明白什么是牵挂,什么是一往情深不由己。”
姬安澜说罢,向前一步,一步便飞升而上,寻着阿蛮去保驾护航了。
而司命星君却是咬了咬唇,低头喃语:
“谁说我没动过心?我又如何没动过情?不过是不想她那么痛,那么苦罢了。
说到底,你们的爱才是自私的,为了得到,执拗着,痛了,苦了,恨了,把自己逼到绝境也要往前走不回头。
这真的是潇洒吗?是对的吗?
要我说,还不如像我这样,断了彼此的情缘,从此不喜也不悲,多好?”
他说的似乎理直气壮,可说到最后,却是垂下头,无声而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