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魔血腐蚀消融的,但阿蛮只能往自己砸没上扯。
她的魔血之威要是暴露出来,谁知道会不会成为人生转折点。
“寒光剑?还砸没了?”旋夜难以置信地打量阿蛮:“你这么厉害的吗?我可是和它缠斗了许久!”
“也许是你缠斗的差不多,我出手的时候它已经是强弩以末,我占了便宜?”
阿蛮的话多少让旋夜觉得值得信服,他点点头,认命的抓起了自己的断尾,叹了一口气。
“别担心,这不过是魂灵断尾,并非真实的,你境界掉不了多少,修行些时日也就补回来了。”
阿蛮安慰完之后,话锋一转:“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想杀我来着……”
为了套话,阿蛮又骗人了。
“我?”旋夜身形一震,随后有些紧张:“那你有没有事?我有没有伤到你?”
阿蛮果断把手指伸了出去。
血不流了,疤还在,反正是锋利的一道……
“幸亏我反应快,躲得及时,才伤了这么一丝……”
旋夜看见伤疤,懊恼的双手合十冲着阿蛮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先前和那人缠斗……”
“那人?不是一把剑吗?”阿蛮发觉她看到的未必是旋夜所见。
“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一个人手持一把寒光剑在与我对打……”
“那人长什么样?”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穿着白袍银甲,很有些洒脱的样子,可他出手招招致命,可谓毒辣准狠,颇为无情。”
阿蛮想到了自己碰触寒光剑看到的那个背影,总觉得还在哪里见过或是梦过,但再细想下去,她又想不起来更多。
“然后呢?”
“然后打着打着,我看到了一个人,不是你,只是和你长得很像,但她……是我的仇人。”
“仇人?”阿蛮凑过去:“什么仇?”
“她……害死了我的救命恩人。”
“你的救命恩人是……”
旋夜摇摇头,缄默不语。
阿蛮明白这是他不能提或不愿提的人。
她想了想又道:“我进来寻你,路过黄沙漫天之地,看到一个破损的塑像……”
“那塑像并非我弄碎的!我进来时就看它碎裂在黄沙里,出于好奇我才拼起了它,谁成想……”
“谁成想它是你那仇人的雕像,所以你就又打碎了它?”
“是,但也不是。”旋夜皱眉道:“我拼出来一看是我那仇人模样,心里确实不舒服,但打碎它是她自找的!”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我看到她了,莪的仇人,我看着那雕像正生气呢,我就看到她从雕像里走了出来。
她摇摆着腰肢舞动,口中说着奇奇怪怪的话也就算了,居然对着我使那‘妖颜惑众’!”
“妖言惑众?”
“不是言语的言,是容颜的颜!”旋夜说着对阿蛮突然媚笑了一下。
笑得阿蛮心头一个突突,身上的鸡皮疙瘩就立了起来!
“啪!”阿蛮朝着旋夜肩头就是一巴掌:“好好的,骚什么?”
“呸!这叫媚!”旋夜很是无语地揉着肩头:
“你看,我冲你只是媚笑一下,你就这么受不了的捶我,那你想想我呢?
我一个九尾狐,居然被她使用‘妖颜惑众’来魅惑,我也不爽啊!”
“你不爽该不是因为她用的比你有效吧?”
“去去去!你是我朋友,怎么说话呢!”
旋夜白了阿蛮一眼,把话题扯了回来:
“总之,她对我使用魅惑之术,我一恼之下,动手撕她,结果雕塑散了架,她人也不见了。”
“这样啊……”阿蛮眼珠子一转:“那她之前和你说的奇奇怪怪的话是……”
“她说什么‘你为何欺我?骗我?’嗯,还有什么‘口口声声爱着我,恋着我,却是用天罗地网封着我,你不过是想夺我的灵体罢了。’”
阿蛮听得一头雾水,但又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知道这个故事的。
她静静地回想。
白袍……银甲……寒光剑……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画面。
于一间寒室中,师父纪无澜身穿白袍,披挂着银色战甲,手持一把寒光凌冽的仙剑跪在地上。
他还闭着双眸,嘴角血痕清晰,甚至在他的胸甲心口处,有一个洞……
这不是她无意间元神探师父状况时,窥探到的他心底秘密吗?
难道说这轩辕剑中出现的寒光剑灵是和他有关?
如果真的是和他有关,那他不就是天帝了?
阿蛮这一圈想下来,登时心口不适起来。
师父是天帝那个渣男?
她有点接受不了……
“你怎么了?”旋夜看阿蛮的表情愈发古怪,关切询问。
“没什么,只是听起来,你那个仇人更像是被人骗了……”
“谁知道,我并不关心她的事,反正她害死我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仇人!”
“行吧!”阿蛮看着旋夜那执拗的样子也懒得争论,她想赶紧把旋夜给带出去。
可是,她们进入了这个八卦的境地,却根本无法退回先前那个黄沙之境。
两人对视了一眼,只能选择继续向前。
可是这八卦境地里没有门,他俩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门,直到阿蛮无语地低头看那八卦阵时,才想起八卦中是有生门与死门的。
这八卦阵有八门金锁: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其中生门属土,居东北方艮宫。
阿蛮在八卦阵中寻得艮宫,伸手招来旋夜与自己站在一起后,她一手牵上旋夜,一手冲着那艮宫注入了灵力。
霎时,一道金光自艮宫下方涌出,而后她觉得身子一暖,闭眼睁眼这一瞬,两人就已经离开了八卦阵。
而后,周遭水声潺潺,又复鸟语花香,举目望去,一片姹紫嫣红的绚烂。
“这是花园吗?”旋夜盯着前方的楼阁水榭,嘟嘟囔囔:“一个剑灵的地方,还这么讲究?”
阿蛮扫了一圈周遭后,低头看了看他俩站的位置是在一处立着假山的水池前,她立刻想到了师父纪无澜那心底秘密中,曾出现的一句话:
我明明说了不要靠近水池,为什么不听?
彼时,她窥探到的是纪无澜在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此刻,她看着那假山水池,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我靠近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