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让二人在花园里等候,说是去请主人,然后便转身快步离去。
“在花园里等,这可不是待客之道。”上官红雨笑道。
边浪笑道:“但这里很适合杀人埋尸。”
说话间,周围已是出现了不少携带武器的壮汉。
他们全都是粗布短衫,额头青筋暴起,一看就是练家子。
上官红雨看在眼里,真是想笑,只因这些家伙连修士都不是。
别看习武之人将体格练得非常壮实,可一大群习武者碰上一个凝气一层的小修士,也会被揍得屁滚尿流,惨不忍睹。
很快又有一人走进花园,身穿锦袍,面容凶恶,约莫四十出头,眸中多有惊愕之色。
“寒舍并没有巩如虎这个人。”那男人直截了当说道。
上官红雨道:“刚才给我们开门的人,可是承认了,而且还承认巩如虎已经死了。”
“是吗?那两位还请将那个下人找出来,当面对质。”那男人的语气极为平静。
上官红雨可懒得做这些,或许刚才那个下人已经被藏起来,或许那个下人已经被杀了。
就算能当面对质,那家伙只要死不承认便是。
这种对质毫无意义,还很浪费时间。
边浪摆手道:“没那个必要,我们是来带走巩如虎的尸体的,至于这人是怎么死的,我们并不感兴趣。”
“都说了这里没有……”那男人怒容满面。
边浪轻笑道:“既如此,那你可敢发毒誓?就说这庄上没有巩如虎的尸体,如果有的话,你和你的家人全都遭五雷轰顶。”
那男人怒视着边浪,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发这种毒誓。
要知道他的闺女,今年不过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边浪道:“咱都别浪费时间了,你们让开,我自己找便是。”
那男人一摆手,所有壮汉全都让开。
他看得出来,边浪和上官红雨很不简单,说不定还是修士,绝非他们能惹得起的。
最好是让这二人找,只要找不到,他们就会离去。
在男人看来,边浪和上官红雨很可能是巩如虎的家里人。
巩如虎家财大势大,看院的人都是修士。
故而巩如虎死在这里后,他们立马封锁了消息,正想着该如何处理尸体,结果边浪和上官红雨便找上了门。
更可怕的是来者竟知道巩如虎已死,消息之灵通,令人发指。
边浪道声谢,就朝前厅走去。
那男人跟在后面,脸色非常难看。
边浪所去的地方,正是他们暂时藏尸的地方。
感觉边浪好像是亲眼目睹过,不然怎可能迈步就能走向那里?
终究还是得继续杀人。
那男人也很无奈,杀一个人,想要掩饰的话,很可能就得杀更多的人。
世事如此,本就没那么多一帆风顺的事。
到了前厅外,边浪笑问道:“巩如虎的尸体就在里面吧?”
“阁下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男人冷声说道。
边浪迈步进去,道:“正有此意。”
上官红雨跟在边浪身后,进入屋子前,能够听到周围传来无比噪杂的脚步声。
估摸整座庄子的下人,全都来到了这里。
只要他们发现巩如虎的尸体,这些人就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会存在着邪恶势力。
上官红雨感觉这庄子里就没一个好人。
那个叫巩如虎的人来到这里,然后将命留下,也是够倒霉的。
在厅中,并没有找到巩如虎的尸体。
但边浪很快就发现了进入密室的机关。
只要能感知到尸体被藏在哪儿,找到密室是很容易的。
巩如虎的尸体被装在一个布袋子里,打开一看,这家伙的脑袋几乎被锤爆,就连命根子都是被割掉了。
如此对待巩如虎,可见杀死他的人有多痛恨他。
“这手段未免也太残忍了。”上官红雨觉得杀人根本不必如此。
不过边浪能够理解,对那些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来说,肯定得将其狠狠折磨,然后再杀死,方能解心头之恨。
边浪笑道:“我们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还是别先入为主,就觉得这家伙很可怜,也许这家伙才是最坏的那个。”
上官红雨笑了笑,知道边浪所言是对的。
片刻后,二人走出密室,自然带着巩如虎的尸体。
那男人带着不少手持兵刃的壮汉,就呆在厅中,看来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这莫名闯入的二人杀死。
只要杀了这二人,再将尸体处理干净,此后即便再来人,只需咬死从没见过死掉的那些人,就能躲过一劫。
“我们不想杀人,但两位太过咄咄逼人了。”那男人轻叹道。
边浪笑道:“我们只是要带走这具尸体,并不是要找麻烦,倒是你们的反应,有点夸张了。”
“巩如虎来自东海巩家庄,家境优渥,我想你们是为了钱财,才会合伙杀人吧?”上官红雨冷声问道。
那男人道:“只要二位死了,我们就安全了。”
“那你们大可以试试,不过我必须先提醒你们,若你们对我们动手,那整个庄子的人都会死,哪怕是襁褓中的孩子。”上官红雨说话间,一拳砸出,就听轰隆一声,一侧的墙壁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
热风从那洞中吹进来,驱散了厅中的凉意。
那男人瞳孔放大,面部抽搐,上官红雨的这一拳,足以证明她是修士。
男人身后的那些壮汉,眸子里都是写满恐惧,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面对修士,就算他们有再多的人,也敌不过。
那巩如虎也是修士,但他们之所以能将其杀死,只因巩如虎非常自大,毫无防备之心,用毒即可。
但边浪和上官红雨明显有很高的警觉性,况且从一开始,他们就展露了很大的敌意,想用毒除掉他们是不可能的。
命运如此安排,那男人觉得也没办法,尽管他们已跟命运抗争,最终的结果仍是这样,那也只能认命。
“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跟其余人无关,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放过他们。”那男人的态度猛地发生极大的转变,语气也变得和善了许多,看来先前的凶悍冷酷,都是装出来的。
上官红雨道:“为何要杀巩如虎?”
“因为他是禽兽。”有下人怒声说道。
那男人面露苦笑,道:“就是这样。”
“禽兽”二字就足以形容巩如虎,至于别的事,男人不想提,庄子里的人都不想提。
上官红雨道:“若你们真的遭受了什么冤屈,大可以说出来,我们能帮你们解决。”
“就算是女帝来了,又能怎样?难道女帝还能帮我们灭掉巩家庄?”那男人哂笑。
杀死巩如虎后,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来自巩家庄的报复。
边浪道:“看来你们的消息很闭塞,女帝早已将江山禅让给了魏王魏青衣。”
“什么?”那男人愣住。
在被巩如虎欺压时,他们可没少骂女帝,毕竟就是在女帝的统治下,像巩家庄这种邪恶的地方,正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但他们也知道,其实这种事也不能怪女帝,女帝毕竟只是一个人,而且远在帝都,不可能知晓天底下发生的所有事。看书喇
假若女帝真的不在皇位上,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估摸许多百姓都会很恐慌。
好歹女帝在努力想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若换个皇帝的话,这个世界可能会变得乌烟瘴气,百姓们也有可能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不可能。”那男人转而又说道。
女帝统治这个国家都超过一万年了,不可能说禅让就禅让。
魏青衣一直想要造反,天下人都知道,若让那种人去当皇帝,着实可怕。
边浪笑道:“其实对百姓来说,谁当皇帝都一样,不过你们所遇到的事,我们倒是能帮忙解决,假若巩家庄真有那么坏的话,等我们到了东海巩家庄,就会将其从这个世上抹掉。”
“你们……”那男人瞪着眼睛,显然不怎么相信,更觉边浪的这话像是在套他的话。
其实边浪已经找到了巩如虎的尸体,真的没必要这样,不管是下毒,还是锤爆巩如虎的脑袋,全都是他一人干的,就算再怎么调查,也是如此,毕竟这就是事实。
“巩如虎对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上官红雨还是想知道这点。
一个下人说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非要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那男人一摆手,道:“既如此,你们跟我来。”
将先前发生的不幸的事,再度揭开来,可能是第二次伤害。
但男人莫名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坏人,或许可以赌一把。
反正即便不赌,那二人想杀他们,也是很轻松的事。
来到后院,在一座小阁楼里,生活着这男人的闺女。
有两个丫鬟在悉心照顾,即便如此,男人还是很不放心,一直亲自陪着。
进入屋子,只见小姑娘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很大,但凡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到处可见青紫色的淤痕。
“巩如虎干的?”上官红雨蹙眉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走到床边,附耳跟那小姑娘说了几句,便轻轻掀起她身上的衣衫。
身前身后,掐痕抓痕触目惊心。
边浪能够想象这小姑娘究竟遭遇了什么,沉声问道:“有没有被……”
男人点头。
下身的伤更加恐怖。
尽管男人一直在忍,可此刻还是无法止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只恨他当晚吃了太多酒,睡得太死,都没能听到爱女的求救声。
事实上,庄子里的大多数人,那晚都喝得烂醉如泥。
照顾爱女的两个丫鬟,巩如虎一巴掌就能扇晕。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放巩如虎进门。
巩如虎说是迷了路,才会来到庄子里,想要借宿。
男人心善,好酒好菜招待了巩如虎。
谁又能想到,巩如虎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当晚所做的事,可谓是人神共愤。
次日男人去找巩如虎理论,巩如虎拿出了一袋子灵石,直言有这些灵石,足以让那小姑娘的这辈子过得很好。
等她长大嫁人,只要男人不说,谁又能知道她早已不是黄花闺女?
男人尽管很愤怒,但也知道必须忍耐,毕竟他们联手都不是巩如虎的对手,只能假装出很喜欢灵石的样子,再次吩咐下人备好酒席。
巩如虎果然毫无防备之心,好似觉得这些普通人即便对他下毒,就凭他的修为,也会百毒不侵。
男人所用的毒很普通,行走江湖之人都会随身携带的蒙汗药。
巩如虎没吃几碗酒,就想对一个漂亮的丫鬟动手动脚,结果一头栽倒在地,昏睡不醒。
男人很想等巩如虎醒来,再慢慢折磨他,但也知道一旦巩如虎醒过来,可能他们都得死。
只用一块板砖,就很轻松地砸爆了巩如虎的脑袋。
真的动手时,才知道修士的脑袋,其实也没那么硬。
“巩如虎的确该死。”上官红雨听后点点头。
刚开始的时候,因看到巩如虎死得很惨,她自然会同情巩如虎,可当了解了巩如虎的所作所为,她便恨不能再杀一次巩如虎。
边浪道:“放心吧,以后绝不会再有人因此事找上你们。”
“两位不杀我?”那男人很是懵逼。
上官红雨道:“我们又不是巩如虎的家里人,为何要杀你?”
那男人松了口气,道:“我马上让人准备饭菜。”
天黑后,才能赶尸上路。
边浪和上官红雨自然需要吃饭。
但上官红雨心里想的是还是得小心提防,以防这男人又在饭菜里下毒。
饭菜很丰盛,酒也是上等的美酒。
一顿饭吃完,天色已暗。
边浪笑道:“多谢款待,咱就此别过。”
“保重。”那男人抱拳说道。
看到巩如虎的尸体自己站起来,跟着边浪朝前走去,庄上的人都很震惊。
好在他们都知道赶尸人的能耐,心头也就没那么害怕。
如果赶尸人连尸体都操控不了,那还做什么赶尸人?
“庄主,他们真的不会派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吗?”有下人低声问道。
那男人道:“以他们的本事,需要再派人来?”
现在他倒是愿意相信边浪和上官红雨,只盼巩家庄永远都不会知道巩如虎是死在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