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浪只是觉得,像木诚道长这种人,哪怕吃窝窝头都是在浪费粮食,所以才会将脑袋塞进茅坑里。
但他不会承认,是他强迫木诚道长那么做的。
虽说木诚道长死得过于污秽,好歹做了个饱死鬼。
上官红雨想要出去走走,死活要拉上边浪。
乔峰一死,襄阳百姓全无希望,大量难民开始南迁。
走不了的人,更是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活力。
覆巢之下,没有完卵。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没有乔峰,襄阳城将很快被金贼攻破。
朝廷向来软弱,若非金贼欺人太甚,恐怕早将襄阳一带割让给了金国。
上官红雨看到有许多孩童,都是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便拿出身上的银子,好让他们至少能吃一顿饱饭。
但她的力量很有限,哪怕让正义堡倾家荡产,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唯有朝廷再给襄阳增兵,尽快击退金贼,襄阳城才能逐渐恢复活力。
朝廷不作为,江湖人拼上万千性命,也改变不了大的局势。
转悠一圈回来,上官红雨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吃过晚饭,全冠清突然现身,再次叮嘱此次赶尸的细节。
边浪听后点点头,问道:“全舵主,敢问乔帮主可有结拜兄弟?”
“乔帮主一心为国为民,江湖群雄莫不钦佩,奈何一生没有知己,怕也是帮主此生最大的遗憾。”全冠清说到最后,眸子里甚至都有泪花在闪烁。
全冠清走后,边浪说起段誉和虚竹等名字,上官红雨表示从未听闻。
如果这世界是尸兄所创造的,那这个世界必然是混乱不堪的。
到时间后,边浪来到演武场,开棺起尸。
群雄尽皆到场相送。
看到乔峰的尸体从棺材里跳出来,群雄当中,竟有不少人发出悲嚎。
整个赶尸队伍,除了边浪和上官红雨,还有两名丐帮弟子。
那两名丐帮弟子身上只挂着一个布袋子,显然是刚加入丐帮的新人。
有人看在眼里,心头不满,也在嘴上表露。
但旁侧的人小声劝告,丐帮肯定另有安排,此次赶尸,危机重重,搞不好会死很多人。
走出聚雄庄,只见在长街两侧,沾满了多灾多难的襄阳百姓。
乔峰的尸体出现后,所有人纷纷跪下,一时间,哀嚎声响彻苍穹。
边浪加快脚步,以便能尽快离开襄阳城。
虽说乔峰一心为民,可这么多的活人对尸哀嚎,真若冲撞了尸体,会很麻烦。
“边大哥,赶尸的时候,不是应该生人回避吗?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会不会……”上官红雨心里为边浪捏了把汗。
边浪低声道:“无妨,我们走快点。”
出襄阳城后,上官红雨也是松了口气,回头看看,只见那两个丐帮弟子,距他们大概有二十丈远。
“想不到我跟乔大侠的初次碰面,竟会是这样。”上官红雨的声音里透着悲伤。
边浪道:“若非如此,可能也见不到。”
“边大哥,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上官红雨瞪瞪眼。
赶尸的第一晚,倒是风平浪静。
毕竟距襄阳城还不远,就算贼人再沉不住气,也不会傻到在这时候动手。
此去洛阳,千里迢迢,途中可动手的地方多得是。
赶尸人都是夜行昼宿,故而对那些贼人来说,白天无疑是最佳的动手时间。
全冠清叮嘱要走慢点,但边浪还是走得很快。
基本上都是只用半夜,就能抵达下一座赶尸客栈,随便吃点东西,便倒头大睡。
上官红雨的睡眠很轻,总是惊醒,小心戒备。
说来也是奇怪,接连好几天,途中都是非常顺利。
倒是原先一直跟在后面的两个丐帮弟子,从昨晚开始就不见了踪影。
边浪觉得没有盯梢的更好,他们的任务是将乔峰遗体送到丐帮总舵,别的事都跟他们无关。
烈日炎炎。
赶尸客栈中,边浪和上官红雨都睡得很熟。
那两个消失了的丐帮弟子,突然出现在门口。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亮出短刀,分别慢慢靠近熟睡的二人。
待到相距不到一步远时,两人纷纷扬起短刀,狠狠向前刺出。
上官红雨猛地睁开眼,一脚将面前的那人踢飞,同时将放在身旁的长剑甩向边浪。
拿刀刺向边浪的那个丐帮弟子,猝不及防之下,脖子便被长剑贯穿。
飞溅而出的鲜血喷了边浪一身,搞得边浪都以为沐了血浴。
上官红雨跃身而起,一脚踩住想要逃走的另一人,怒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边浪掏出手帕,擦掉脸上的血,道:“红雨,你慢慢审,我去那边换身衣服。”
“边大哥,对不住啊。”上官红雨也没料到会这样。
边浪本打算一把捏住那丐帮弟子的喉咙,好好问问,谁能料到上官红雨这个保镖,竟会如此敬业。
边浪换身衣服后,上官红雨已将那名丐帮弟子给杀了。
“是游坦之让他们这么做的。”上官红雨眉头紧蹙。
游坦之作为新任丐帮帮主,一时风头无二,为何要对他们痛下杀手?
那两名丐帮弟子只是听从新帮主的命令行事,并不知道游坦之这么做的目的。
如今的丐帮,看似游坦之是帮主,实则帮中的一切事务,都由全冠清在打理。
“我们先做饭吃吧。”边浪说道。
现在就算躺下,估摸也很难睡得着。
“我去做。”上官红雨将长剑上的鲜血擦干净,疾步走向外面。
边浪将那两名丐帮弟子的尸体,搬出去处理掉。
回来后,他感觉客栈内部好似有些不动静。
乔峰的尸体靠门而立,可额头灵符的位置,稍稍有所偏差。
刚才上官红雨出剑时的剑气,也能让灵符产生偏差。
但乔峰的右手,本来是握着拳,现在却是五指直直展开,这是剑气做不到的。
边浪轻笑道:“来都来了,何不出来聊聊?”
稍等片刻,也不见梁上的人下来。
边浪又笑着说道:“梁上灰尘厚,莫要弄脏了姑娘的衣裙。”
在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中,有个青衣女子从梁上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