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急促的声音:“快,快!”
又一个赵云川没见过的生面孔进了医务室,拿出一个瓷瓶往徐长老嘴里送去。
瓷瓶里流出一股黑色液体,散发出阵阵浓臭,一整瓶全部倒入了他嘴里。
徐长老立刻有了反应,眉头紧皱,作势便要呕吐。
那名弟子赶紧呼叫旁人拿来纱布,将徐长老的嘴一圈圈的缠住,说道:“徐长老,您忍耐一下,这是解药,千万不能吐啊!”
徐长老面色本就不好,给这一圈圈纱布缠住,更加难受。
但他此时手脚无力,身子发软,一身修为丝毫施展不出来,冲到嘴边的呕吐物堵住呼吸道,又只能强制咽了下去。
反复了好多次,他才缓缓稳定下来,那名弟子跑到门口大吸了口气,转身给徐长老解开纱布。
纱布上沾着不少的呕吐,飘来阵阵臭味,即便是伸出手捂着鼻子也不管用,赵云川只得起身往屋外躲去。
徐长老缓缓醒来,瞧见扶起他的弟子神色不对劲,将头离的远远的,疑惑的询问怎么回事。
他开口说话,嘴里立即飘出更浓烈的酸爽味道,熏得周围弟子眼泪直冒。
给他灌下解药的弟子看了赵云川一眼,凑到徐长老身边说道:“您中了毒,我奉徐师兄之命给你带来了解药,现在您安全了!”
这溯雪寒是天无教研制出来抓捕击杀妖兽用的,从来没有对人使用过。
并且近来鲜有使用,徐长老虽然知道,但从未见过有妖兽服用解药,因而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解药是什么,只知道那药放在什么地方。
他回想起迷迷糊糊中,有人往他嘴里灌下奇臭无比的粘稠物,又黏又苦,熏得他睡意全无。
现在每说一句话,周围弟子就退后一步,他忍不住伸手挡在嘴前,哈了一口气送到鼻口。
只觉得一股酸爽浓郁的臭味扑面而来,由鼻口传入脑髓,经久不息。
他一巴掌扇在身前弟子脸上,怒道:“你他娘的给我吃屎了?”
那弟子给一巴掌打蒙了,摔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连忙跪倒求饶:“长老,这是徐师兄,徐师兄听说了您吃了那,那客人的菜,让我带来的解药啊!”
经他这么一说,徐长老才想起来,确实是吃了那盘青菜,左右望去,却不见赵云川,低头对那弟子说道:“解药有多少?”
那弟子拧紧眉头,想要闪避迎面的生化危机,却又畏惧徐长老,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
但见徐长老嘴里似乎源源不断的涌出毒气,一咬牙将头偏向旁侧,答道:“药仅此一瓶,已经给您服下了!”
徐长老假装没看家那弟子的反应,忍住怒火闭目养神,慢慢恢复体力。
门外的赵云川大呼幸好,那股生化毒气,他在门口都能隐隐闻到。
一个弟子领着一个长须老者往门边走来。
那弟子很是着急,边走边说着:“徐长老好像中了喂妖兽的毒,硬要我去内院三号柜子里拿解药,他连数都数不清了,我自然不敢去了。”
长须老者轻轻点头应答,看见门口的赵云川,问道:“小伙子在这里作甚啊?”
赵云川笑了两声:“呼吸新鲜空气呐!”
老者呵呵笑了两声,不明所以,不去理会。随着引路弟子往房内走去。
往里没走得两步,只听一道声音想起:“卧槽,谁吃屎了?”
长须老者左看右望,走进躺在座椅上的徐长老,问道:“你怎么样了?”
望着徐长老双眼紧闭,面色乌黑,又急叫道:“快快快,进内院拿三号柜子拿解药,我问话他都不回答了,拿一大盆出来,要快!”
起先他吼了一句“谁吃屎了”,徐长老自觉中毒不体面,并不答话,只闭目养神恢复些许体力。
可这长须老者竟胡扯起来,徐长老哪里还忍得住,纵身跃起凑到他面前怒喝道:“你胡说什么呢!我这儿好好的吃什么药!”
说完一句,又转头准备找那不听话的弟子呵斥两句。
长须老者退后两步伸手捂着口鼻说道:“老徐,你吃屎了?嘴这么臭?”
这长须老者也只是知道“溯雪寒”的解药藏在何处,却并未用过,对于使用后的症状并不了解。
徐长老怒瞪回去,说道:“我这一句话没有半个不雅之字,你干嘛污蔑人?”
长须老者紧皱眉头,另一只手招呼着其余弟子,然后缓缓向后退去,说道:“我没污蔑你,是真臭啊!”
一行人随着长须老者退到屋外,长出了口气。徐长老也要跟出来,却被连连阻止,纷纷祈愿要他就待在屋内。
“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了?”
众人身后缓缓一辆轮车驶来,车上坐着的人正是徐观。
徐观瞧见赵云川站在门外怡然自得,心中诧异,分明差人在他饭菜里下了剧毒“溯雪寒”,怎么他会没事?
急忙招呼着身后的人将他推往屋去。
屋内臭气熏天,他的师父徐长老一脸不悦。
徐观不明情况,境了身去小声问道:“师父,你怎么会中毒了?”
徐长老没好气的瞪向这个惹是生非的弟子,怒哼了一声,心里怒气找不到地方发作,便要一股脑的倒在徒弟身上。
只是屋中尚有其他的人,徐长老不忍徒弟难堪,只得长叹一声,化去一腔怒火。“唉!”
“我靠,师父,你吃屎了?”
一道恶臭迎面扑来,徐观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招呼着身后师弟拖轮椅往后退。
徐长老短时间内连被三人说是吃了屎,此刻的表情便真像是吃了屎一般难看。
伸手一巴掌扇在徐观脸上,凑近了他低语道:“你是不是给昨天上山的三人下毒了?”
“你可知道连邪魔都打不过那个青年?”
“我们计划尚未想好,教主也还没回来,若是惹得他动怒,你还有命活吗!?”
徐长老有些气急败坏,一连反问三句。
再观徐虎,已经给他师父熏得眼流直流。
待他师父闭嘴的空档,连忙说道:“他们不是也吃了溯雪寒吗?我们不给解药,过得一时三刻,他们不就任人宰割了吗?”
徐长老一听,愣了一会儿,随后心下大喜。
对啊,他们已经服毒,不过多时就要晕阙吗,再往后便是道行消散,我堂堂天无教,怎么怕一个中毒之人?
如此一想,豁然开朗,大笑三声,侧头寻找赵云川。
只是屋子里哪还有赵云川半点踪影,徐长老疾步出了屋去。
见得这青年正坐在石凳上,怡然自得,哪像什么中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