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一早又去成衣铺,给了丁老板一些银两,让他帮她置办点家具用具,还有找人将屋子清理一番,过几日她再去看看。
她爹快要到了,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那间屋子,幸好丁老板做事她比较放心。
同时,她易容了太长时间,又一直未卸妆,脸上似乎开始开始发痒。她还得去那间小屋养上几天。
等她爹到了之后,如果她还想不到其他法子混进柳王其中一家,那她只能想办法混进柳府做侍女。她知道做侍女自己很吃亏,所以她还在犹豫。
辛夷来到镇上最热闹的饭馆“鸣谦楼”吃饭,一般热闹的饭馆小道消息比较多,同时也有人在此贩卖消息。这些都是她那个江湖浪客的师叔告诉她的。她这个易容术也是和她师叔学的,连她爹都不知道。
辛夷在饭馆里观察了一小会,这间饭馆的雅间在二三楼,一楼是则比较鱼龙混杂,吃饭的人各式各样。
辛夷坐了有大半个时辰,发现这饭馆人来人往,好生热闹。上楼的人络绎不绝,一看都是非富即贵。
辛夷喊了一个伙计过来,说:“小哥,我想打听点消息。”
店伙计端详了她一眼之后,说:“什么消息?”
“你们这里最大的人贩子在哪?”
店伙计说:“五文。”
辛夷从怀里掏出五文钱给了店伙计,店伙计倒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城西葛”三个字就走了。
辛夷结完账之后,便去往城西。
辛夷在城西转了大半天,发现这里有个葛家帮,应该就是店伙计所指的那个“葛”了。具体的信息还得去问问吴飞。
“你最近怎么在忙什么呢,怎么比我还晚回?”吴飞看到辛夷回来,忙给她倒了碗酒。
“第一次到江陵府,乡下人进城有点好奇,可能因此耽误了时辰。”辛夷喝了口酒,笑了笑说。
“都怪我,我最近一直忙自己的事,都没时间带你到处逛一下。”吴飞抱歉的作揖道。
“吴兄不用客气,我自己到处走走也一样,对了,我今天去到城西,看到有个自称葛家帮的人在欺行霸市,这葛家帮是什么来头?”辛夷假装好奇的问。
“你啊,没事别往城西去,那边是葛家帮的地盘,葛家帮是什么下三滥的买卖都做,衙门也管不了,在那里出了什么事可真叫天不应。”吴飞叮嘱道。
辛夷喝了碗酒,说:“看来这葛家帮背后撑腰的来头不小。”
“也不是说葛家帮背后有人撑腰,只是他们的地下产链都是为一些达官贵人服务的,衙门的人不敢擅自动他们。”吴飞摇着头说道。
“想必他们背后的组织盘根错杂,根深蒂固,官府也无可奈何。”辛夷敬了吴飞一碗酒。
“不过如果葛家帮的人欺人太甚,我们也会抓的,所以各自画地为界,他们在城西处如何我们便不管了,对了。光顾着聊天,忘了知会你一声,你爹后日便能到江陵府,二郎你届时准备一下,我带你见你爹。”
“真的吗?”辛夷喜出望外。但是突然又垂下眼帘,叹了口气。本来听到他爹在路上奔波多日,终于到了江陵得以休息,但是到了江陵,她感觉更大的苦难还在等他。
吴飞看到辛夷叹气,心里也很清楚她叹气的原因,他无奈地说:“可惜我帮不上二郎你什么忙。”
辛夷抬眼看了吴飞说:“吴兄不需自责,我爹的事是柳王二人陷害,与你并不相干,如今你肯雪中送炭,我已经感激不尽。”辛夷举起酒安慰道。
“能交到你这个兄弟真是我运气,来,喝。”吴飞也爽快的喝了一大碗。两人如此一来一往,不知不觉中喝到三更。
辛夷回房往自己床榻上一倒,脑子嗡嗡发疼。吴飞的酒量实在太好了,再这样喝下去她迟早天天醉生梦死。
但是她又觉得很开心,以往在家里,因为是女儿身,除了家里人都没人陪她喝酒,就算何大牛田鹏他们来家里喝酒,她在旁陪喝两碗都被说女孩子家的不能喝太多。如今没了女儿身的桎梏,她才可以这么尽兴痛快。
原来当男子是如此自由自在,没有妇德枷锁,没有道德绑架。天高海阔任君遨游,美酒千杯醉,美人怀中卧,美名曰自得风流。
如此逍遥快活的日子,能享受一天算一天。
两天后
辛夷早早换上吴飞昨晚给她带的衙役的衣服,和他一起到了牢房等候着辛明远的到来。
辛夷听到吴飞说辛明远已经到衙门交接时,整颗心激动得怦怦跳,手心也紧张得冒出了汗。盼了这么多天,她终于要见到她爹了。
翘首以盼,辛夷看到戴着手梏的辛明远慢慢出现在眼前,辛夷瞬间红了眼圈。幸好他爹身强体健,这长路奔波大半个月,依旧精神抖擞,辛夷也总算卸下了心中的重担,忍不住喜极而泣。
辛明远来到牢房时,便见一名陌生男子一直盯着自己,一会哭一会笑的,辛明远正疑惑对方是什么人时,两人对上眼。辛明远瞬间认出那双动人的美目,他的宝贝女儿辛夷。
辛明远差点喊出声,幸好忍了回去。他看着辛夷那身以假乱真的男子面容,心想又是他那师弟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想到辛夷藏着这么久没让他知道。
吴飞见辛明远和辛夷已经相认,便让人将辛明远带进牢里,对辛夷说:“给你一炷香时间,我拉他们在门外聊会天。”
辛夷点头作揖谢小声道:“感谢吴兄仗义。”然后来到牢里。
这间牢房是未经定刑,或者其他地方押解犯人路过江陵时,犯人的暂栖之处,因此牢中零零散散,人也不多。
辛夷与辛明远隔着牢门,辛夷拉着辛明远的手说:“爹爹,一路走来可有受苦?”
“还好,他们是大牛的手下,平时也没给我戴上手梏,一路上也没让我饿着累着,一路走来,倒像是游山玩水。”辛明远笑着说,反倒是那两个衙役,体力不如他,歇得最久却是他们俩。
“你这身易容我差点没认出你,你那个师叔没少教你旁门左道吧。”
“师叔说外面世界天大地大,万一哪天你老顽固了不让我出来,便让我易容逃跑。”辛夷吐了吐舌头,把她梁师叔给出卖了。
“哼,说我老顽固,等我出去之后,我非得去找他算账。”
辛夷知道这是玩笑话,师叔与他爹的关系比亲人还亲,虽然说这么多年,梁师叔也不曾上丰县,但是每次游历有什么好玩的风土人情,必定写信与他爹分享。这次梁师叔听说天竺幻术很厉害,便随商队深入南诏国,前往天竺去了,这一去已经两年,也未有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