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战结束了,现场还能站立的只有苏浩和紫宁两人。
苏浩看着现场失血过多摇摇欲坠的风叔,被撞到隧洞壁上导致内脏出血外加严重脑震荡的黄永发,还一个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阿聪。
只能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帮他们叫了一辆救护车。
到了医院,苏浩没得法又帮他们垫付了5000元,顺便为两人办理好住院手术,风叔在一番检查后确定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大补,并无大碍,不知怎滴自己强行要求出院。
为此,苏浩只得帮他就近安排了一家三星级酒店。
并再次帮其垫付了3000元房费,大约可以住4天左右。
之所以选这家酒店,是因为酒店内部就有一间自助餐餐厅,凭借在前台开出的证明可以包一日三餐。
等于餐费就包括在每天的房费中,不然同档次的酒店一晚最多四五百,是肯定不可能卖到七八百一天的价格的。
这也算是这家酒店的一点小特色。
风叔不是需要大补吗?
自助餐最适合他。
办理完手续后,风叔拉着苏浩的手在大门口道别,“阿浩,你真是太良心了,不仅帮我垫付医药费,连吃住都管,只不过不用住这么好的酒店吧。”
九千元港币的家产,眨眼睛又去了八千,还剩一千零花钱。
苏浩一阵心痛。
“风叔,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我问过,他们家内部饭店里面的海鲜鲍鱼随便吃啊,鸡汤也管够,等你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来谈下一桩业务。”
风叔看着苏浩一双真诚的眼珠子,接下来的话就有些羞于出口了。
他其实想问的是,既然先前隧洞中的高个长脸鬼被收拾了,是不是可以将5万的劳务费给结算一下。
可一路上看着苏浩忙前忙后,又是垫钱又是出力,这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还有一个原因,隧洞一战中,他最多只出了一半的力气,关键时刻那长脸鬼还是被苏浩给搞定的,对方自身就是一位道行深厚的驱魔师,还愿意花费5万港币来请他驱魔。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谦虚低调吗?
还是说,对方知道了他的惨状,特意关照他生意,也算间接为大埔区东平洲的养老院慈善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不管是哪一种缘由,让风叔此刻开口催债是肯定说不出口的。
话到了嘴边,风叔只得隐晦的提醒一句,“阿浩,我就是一时间失血太多,好吃好睡几天就恢复了,你之前提过的还有一桩邪祟要处理,应该就在这几天吧?”
苏浩哈哈一笑道:“你放心,三日内必有消息,到时候我过来找你,等事情结束后一起付账,绝不拖欠。”
“那就好,那就好……”
风叔终于放开了苏浩的手。
刚才办理入住手续时他就在旁边,预付的房费只能够住四天,只要不让他垫付房费,多住一天也行。
想要只要一回大埔就要面对那些建筑商讨债的嘴脸,心中不由得感叹,还是城里好啊,城里人热情,套路也少,待人贼真诚。
两人惺惺作别。
离开酒店后,苏浩也摸了一把冷汗,还好这风叔刚才没提让他结账的事,不然5万港币的劳务费哪里掏的出来?
“穷啊。”
这风叔不愧是农村乡下出来的,还保持着几分淳朴作风,被他几句话外加一些小动作就打发了。
接下来如何赚钱又要提上日程。
苏浩在路边走了几十米,看到一家网咖,点燃一根烟走进去。
按照一周一次的怪谈协会组织规律,第二次应该也快开始了。
苏浩登上icq,果然花姐的图像在不断闪烁,对方发过来一条消息,“明晚十点,老地方有人接你上车,收到消息请给个回复,不管来或不来。”
苏浩想了想,问道:“这次我会去的,若是我想带一名新会员进去,不知道有什么审批手续?”
“对方的大概身份信息你需要提前给我们报备,等组织审批通过后才能带他进来,你那边有合适的新成员?”
苏浩刚才这番话只是在随意试探,“有一个我正在考虑。”
“哦,对方是什么身份?”
苏浩想了想道:“私家侦探。”
花姐很快回复,“侦探不行,而且你目前才刚转正,自己都属于新成员,也不具备引荐人的资格。”
“需要多久才具备资格?”
“转为正式成员后,至少参加三次以上聚会。”
两人聊了几句,很快关闭了对话框。
苏浩不由得对怪谈协会背后的身份猜测起来。
花姐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邪典,她作为怪谈协会里面的高级成员,身份不低,以此可以推测出怪谈协会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寻找邪典,或者说寻找邪典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这协会在港岛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居然一点信息都没泄露出去,这背后的组织能力也不容小视。
当然财力也肯定很雄厚。
还有一种推测,所有透露信息的人都被他们灭口了,而透露出去的信息也被巧妙的掩盖住了,就好似留在雪地里的痕迹,又人在后面专门负责打扫干净。
嘶……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背后的能量至少渗透进了警务系统和媒体界中。
与狼共舞也好,与虎谋皮也罢,这怪谈协会目前对他还有些用处,可以继续潜藏一段时间。
至于到时候被发现真实身份后会如何?
苏浩推测,只要遵守对方的游戏规则,对方也不至于将他怎样,随着他的位置越爬越高,本事越来越大,自保能力越来越强,这怪谈协会对他而言就成了一个‘养寇基地’,亦或者‘经验包来源处’。
如果时机成熟条件具备,也不是不可以反客为主,彻底掌握怪谈协会。
这一切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略微有些长远。
先抓住眼前利益再说,这次除了将那20万预付款拿到手外,希望还能有一些其他的收获。
苏浩准备关掉电脑下机。
随后看了看网咖内部的安静环境,又重新坐回电脑前。
像他这种刚进来开机十分钟就下机的人无疑会引起人注目,一般网咖都是安装有摄像头的。
百无聊赖之下,苏浩点开了一个本地新闻网站,没想到上面头版头条就是一条让他十分熟悉的消息。
“本报讯,近日收到一起失踪女子家属报警案,据称该女子本在夜场工作,与男友合租在九龙城区内,已失踪近一周,该男子去女友工作场所寻找无果后选择报警。”
“起先案件由九龙城分局cib刑事侦缉处受理,后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近几年九龙城区已有多起女子失踪,有的尚未来得及报警,瞬间引起了分局领导注意,于是将这几起失踪案件合并为一处,目前该案件已交由cib中的重案组接手。”
“本报记者询问过九龙城分局刑事侦缉处处长司徒法宝,对方回答说案件正在侦查中,其他无可奉告。”
(刑事侦缉处和重案组同属于cib刑事情报科,重案组专门负责重案大案,属于刑事侦缉处里面的精英小组)
苏浩当即眼前一亮。
他之所以觉得这条新闻十分熟悉,其一是被九龙城分局受理,而且是他的熟人司徒法宝负责。
其二就是,这一期案件似乎和《羔羊医生》的情节有些相似。
当年被称为港岛的十大奇案,《羔羊医生》算是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
凶手生活在一个家境不太好的离异家庭,从小被亲生父亲揍,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起矛盾后,又因为后妈一味的偏袒而怀恨在心,对所有打扮和她后妈一样花枝招展的异性都持有一种仇视态度。
长大后从事夜班出租车司机工作,利用职务之便经常载到一些从夜场下班的醉酒舞女,然后将她们在车上迷晕,带到偏僻地方虐杀。
这起案件当年之所以被称为十大奇案,一是因为主角心理变态,且平日伪装很好看着人畜无害,持续作案很多年未被发现。
另一个原因在于凶手作案的手法十分残忍,他将受害者的器官收集在容器中独自欣赏,又将受害者的身体躯干和头颅制作成了标本。
当时案件被侦破后轰动一时。
这起案件被侦破的起因还是因为一次照相馆的报警,凶手经常将一些果露女子相片拿过来冲洗,这才引起照相馆老板警觉,最终报警将其抓获。
苏浩手指在电脑桌上敲击了几下,要不要将这一起案件索要过来由他来负责侦破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凶手应该还是夜班出租车司机,名叫林过雨(任达华扮演),等于是白捡一件功劳。
问题是他现在的探员证隶属于九龙城分局刑事侦缉处,上面的头头就是司徒法宝,自己破案岂不是白白让司徒法宝捡了一件功劳。
以刘sir的能量和位置,只能保他升迁到警长,后面的升迁流程就不能特事特办了,只能累积功绩慢慢升迁。
苏浩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如果现在他出手,案件瞬间告破,司徒法宝白嫖一件功绩,他最多只能拿到一半,又无法迅速升职。
而且案件破的太轻松,也显现不出他的厉害之处。
苏浩吐出一口烟雾,心中有些矛盾,要是师姐程佳慧肯听话的话,这桩功劳送给她也行,不听话那就想都别想。
宁愿烂在手里也不会便宜外人。
苏浩决定暂且静观其变再说。
他掏出手机给刘sir拨过去一个电话。
“刘sir,舞女失踪案是我们分局重案组在负责吧?”
电话那边刘sir也有些好奇,“阿浩,你是不是想参与进来?”
苏浩摇了摇头,“刘sir你误会了,我这才协助完油尖分局杂务科,哪有精力参与破案。”
刘sir大喜,“那边的案子破了?”
“破了,他们杂务科的负责人小蒋应该这两天就会向上提交结案报告。”
“真是太好了,阿浩,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这样,你先休息一天,明天不急着上班,后天你上班后来一趟我办公室,当面和我说一下破案过程,我这边还有一些雪茄,送你几根带回去抽抽。”
结束完通话后,苏浩沉思了片刻。
他不知道照相馆老板的报警电话什么时候打出去,想来也不会太快,否则就无法被称为十大奇案了。
但也说不好。
若是过几天司徒法宝收到照相馆老板的电话,岂不是让他顺利捡到一桩功劳?
这个时间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晚,想来等这一起案件被炒着沸沸扬扬时,照相馆老板看到新闻也知道不对劲,这才选择打电话报警。
苏浩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让人纠结啊。
如果他现在单独去找刘sir索要这一起案件的独立侦破权,司徒法宝肯定不会让,刘sir也不好办。
如果以分局刑事侦缉处探员身份破案,让对方白捡功劳他也不愿意。
苏浩脑中再次划过程佳慧影子。
如果以九龙总局重案组的身份将案子接手过去就顺理成章多了。
第2天,苏浩去杂务科坐了一小时回家,在家锻炼完毕后,装备妥当参加第二次怪谈协会。
依旧是老地方,依旧是那辆面包车。
依旧是同样的餐厅。
只不过这次的会议就简单多了,前方餐桌前只有一位等待讲故事的新人,而且在场的诸多听众里面已经换了不少面孔。
上次参加的一些成员本次没来。
苏浩在餐桌末尾处找了个位置静静坐下,上次和他一起参加的另外两名新人这次都未见到身影,他目光浏览了一圈,期间和川剧脸对视了一下,对方隐晦的朝他点了点头。
苏浩心中慢慢安定下来。
这次也不见上次的燕尾服副会长,而是由花姐主持本次迎新仪式。
“好了,今天周日,来的人不多,新人也只有一个,一切从简,希望能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
花姐拍了拍手。
站在他身后的新人慢慢从阴影处走出。
他身高大概在1米8左右,男性,身形有些消瘦,短发,戴的是一副鬼脸面具,露出下面光洁的下巴和宽广的额头。
鬼脸新人缓缓开口,“我在夜场做保安,经常见到一些陪酒女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客人,她们每每在客人那边受了气,从热闹非凡的包厢中逃出来,就会冲到卫生间洗漱台前抽烟或者哭泣,有时候也会撕心裂肺的呕吐。”
“有一次我值班巡逻时已经是凌晨2点,小红穿着漂亮暴露的礼服趴在上面狂吐,卫生间的门没关,她翘着小屁股正好被我看见。”
“我一时好心,进去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她接过后非但不感激我,还一脸尖酸刻薄的嘲笑我,‘看门狗就好好地当看门狗,不要痴心妄想讨好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喝的一瓶xo要多少钱?你当一个月保安的薪水都买不到一瓶啊。’”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对我?她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说什么她是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让我白看两眼就算烧高香了,还有下次不要随意进女卫生间啊,小心向上级领导投诉我。”
“这些夜场女子,在客人面前是一副嘴脸,在我们面前又是另一副嘴脸,脸上挂着虚伪至极的假笑,不知廉耻的出卖自己尊严和身体,大家都是贫穷的出生,我是保安没错,但赚的也是干净钱,谁也不比谁高贵,她凭什么瞧不起我?”
“于是又过了几天,还是我值夜班,小红这一次醉的更厉害,吐了半响后直接躺在洗手间的地板上不省人事,我上去摇了摇她,她醉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下面的听众中一时间有人好奇插了一句话,“于是你捡尸将她带回去?狠狠地睡了她?”
餐桌前顿时爆发出一股愉快的笑意。
陪酒女和保安都是社会底层一般的存在,陪酒女瞧不起保安就大错特错了,要知道但凡长得俊俏一些的年轻保安,在夜场可不缺少女人。
别的不说,至少他们捡尸的条件得天独厚。
而一些舞女缺乏安全感,也会找一些看对眼的保安寻求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