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吧,该离开的不该离开的,全都走吧。”目送这次前来梨园,最后一位执行者的离开,泥娃娃无力蹲下身。
在他的面前,是被碾为平地的梨园废墟。
从离开的工头手里借来打火机,泥娃娃点燃一早就准备好的觉醒燃料包。
巴掌大的火焰升起,掉落到梨园碎成渣的房梁上,火光瞬间向四周蔓延。
巨焰吞噬着热浪,让本就处于高温的融昌城更加炙热。
泥娃娃独自一人站在火海外面,童年关于梨园的回忆,均被焰火一同淹没。
梨园上空,漂浮着黑色的雪花。
它们带着火焰的余温,飘落在泥娃娃脸颊,滚同着他流出眼眶的热泪,烧灼着他的内心。
泥娃娃紧咬唇瓣,忍了许久。
最终还是憋不住,双膝跪地,大口喘息着哽咽:“高祖父,您留下的东西太珍贵,泥娃守不住!泥娃真的守不住啊——”
“泥娃娃,你知道耍我的后果吗?”正当泥娃娃跪在梨园前哭嚎时,在他身后,传来一道夹着寒意的问声。
泥娃娃哭声一顿,僵硬回头,就见一个身穿纯白休闲服的年轻男子,正居高临下傲视他。
“白,白总。”泥娃娃抬手胡乱擦着泪,眸中泛着恐惧。
白景祥抬脚朝泥娃娃走去,因泥娃娃还跪着,他一脚轻松踩在泥娃娃右肩,手中菩提串拍打着泥娃娃脸颊,冷笑:“泥老板好大的胆子,连我都敢骗。”
“老子看你是不想在融昌城继续待下去了!”白景祥笑容一变,用力一脚,狠狠踹到泥娃娃心口。
泥娃娃措不及防被踹出两米远,滚进已经烧成灰烬,只剩一滩黑灰的梨园废墟里。
“人偶在哪?”远处的白景祥双手插兜,阴沉着一张脸问他。
“咳咳咳。”泥娃娃捂住胸口,铁腥味涌上喉咙。
他一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出。
“泥老板,我在问你,我要的人偶在哪?”白景祥走过去,一脚踩上躺在灰烬中的泥娃娃胸口。
“咳咳,它……它们变成光,飞走了。”泥娃娃艰难出声。
白景祥抬起一脚,脚尖踢向泥娃娃下巴,顿时疼得泥娃娃挣扎在地上吼叫。
“泥老板,我不喜欢这种骗傻子的招数,也没耐心跟你耗。”白景祥蹲下身,右手捏着泥娃娃下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人偶在哪?”
“没了,都没了。”泥娃娃裂开血口大笑,双手抱住白景祥右手,想要将它掰开:“看见梨园现在的样子了吧,那些人偶啊,先是被砸碎,又被机器推平。”
“最后,我再加上一把火。”泥娃娃瞪大双眼,摊开双手,疯狂大笑:“全是木材,干了几百年,只要一把火,‘轰’得下,全没啦!”
“白景祥,你想要我泥家的东西,还想要人偶是吧?”泥娃娃双手放在地上,各抓一把还带着温热的灰烬,趁白景祥不注意,猛向他脸上扬了去:“全都在这里,都给你!都给你!”
白景祥侧脸躲过,左半张脸还是不可避免被泥娃娃扬的灰丢到,黑灰滚落下来,污染他一身白衣。
“喜欢吗?我泥家的东西!”泥娃娃躺在地上大笑。
白景祥阴鸷双眼,抬脚狠狠踢在他头上。
泥娃娃脑袋顿时一阵一阵犯晕,有着浓烈想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