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一天,天气似乎比冬天还要冷上一些,这时从东都洛阳传来震惊大众的消息,当今圣上李显被废,李旦登基。
消息传来时,言木槿和冷凤生整在南雀楼下棋,这结局既在言木槿的意料之中,也在冷凤生的意料之中。
“凤生,你之前不和赵家结亲,估计早猜到今天了吧。”言木槿倒挺好奇的,她作为一个未来来的人,知道历史很正常,冷凤生身在局中,居然也能将局势看得如此清楚。
“如今朝中的局势,我们这些身在江湖的人反倒看得清明,再加上年少跟随师父时,见过袁天罡大师,他曾和师父说将会女主天下,而且高宗皇帝一宾天,太后便派了郭齐宗来扬州都督府就任,我爹其实也感觉到如今太后已经是权倾朝野,野心不亚于吕后,不然,你以为他会听你的话,和赵家不来往?”所谓知父莫若子,冷凤生又稳稳下了一子,言木槿感觉她快输了。
“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言木槿小心翼翼的下去一子,感觉走错一步马上满盘皆输。
“你对我爹最好多加小心。”冷凤生抬头看了一眼言木槿,言木槿一脸无所谓的撇了撇嘴。但是心中却暗暗对寇利有了更高的戒心。
“对了,你和哪个帮派关系最好?”言木槿望向冷凤生,转移了话题,她怕再谈下去,会被冷凤生知道了她的一些计策。
“楚州鹰风派。”
“哦?这可是淮南第一大帮派,黑白两道想拉拢他们可都没有成功,你居然是他们的座上之宾。”言木槿的指腹搓着棋子,都快把皮搓开了,也没想到下哪一步。她对这个鹰风派也略有所闻,特别是鹰风派控制了盐运这条财路,很多帮派都想分一杯羹,都抢着拉拢鹰风派,官府也对他们礼遇三分,有了鹰风派做后盾,难怪冷凤生的眼线那么广。
“你怎么知道我是他们的座上之宾?”
“看你平时那嚣张的样子就知道了。”言木槿一咬牙,终于把棋给下了。“你是怎么拉拢鹰风派的?”言木槿还是挺好奇的。
“哈哈,你猜他们的少帮主是谁?”冷凤生没有直接回答言木槿的问题,笑得一脸得意。
“你别说是你吧。”言木槿白了他一眼。
“比竹。”冷凤生说着,下了最后一着,言木槿输了。
“比竹?”言木槿不相信地再问一遍,难道此比竹非彼比竹?
冷凤生看着言木槿那样子,笑了一声说:“不用怀疑了,就是这个比竹。原名齐风篁。”
“比竹不是你当年在街头捡的吗?”言木槿问。
“当年鹰风派内部发生问题,比竹的娘带着他,和他爹失散了,后来他娘病死在金陵,比竹当时七八岁吧,无依无靠便流落到了街头。”
“他爹后来没把他认回去吗?”言木槿还是不相信,比竹居然这么有来头,还肯屁颠屁颠跟在冷凤生身后做个小书童。
“齐帮主现在帮主之位还没坐稳,内部那股对抗的势力还没整顿完,他觉得比竹留在冷家还是比较安全,所以也想比竹过几年再回去,现在江湖中没有人知道齐大帮主的儿子还活着,要是知道了,估计江湖中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冷凤生把棋子收好。
“只是没想到比竹这堂堂少帮主愿意为你鞍前马后的,看来和你感情不是一般好。对了,能不能托人帮我留意几个人,骆宾王、唐之奇、魏思温他们,如果到了扬州,第一时间通知我。”言木槿说道。
“这些都是朝廷大员,你···罢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冷凤生感觉言木槿下的这盘棋布棋有点大,他琢磨不到其中的走势。
言木槿莞尔一笑,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天上的星星,风过微凉,她哈了一口寒气。她抬头看了一眼星星,指着一颗问冷凤生,说:“你知道那颗星星的光,是来自多少年前吗?”
冷凤生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摇了摇头。
“它的光有可能散发自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我们现在看到,以为就是它现在的发出的光。就像我,你们以为我和你们是同个时代,但是我却是来自遥远的未来。”言木槿突然感叹了一声。
“什么?”冷凤生有点听懵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没事。”言木槿感觉自己说多了,一摇扇子,信步走出了凤音阁。
书房
“主子,我前阵子试探过那个言木槿,她根本没有武功。赵家的生意既然大部分都被我们拿了,何不除了她?她知道我们太多事了,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何华奕阴着脸劝着寇利。
寇利踱了几步,两权相害取其轻,虽说他有可能像言木槿所说的一样一跃龙门,但也可能摔得粉身碎骨。他点了点头,然后说:“凤生背后好像有什么江湖帮派做后盾,你最好亲自出马,免得凤生那边察觉。”
“主子,放心,我的功夫拿下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绰绰有余。”何华奕信心满满地说道。
寇利点了点头。
言木槿站在蝶凤楼上,不知道怎么着,今天总觉得心口有点烦闷。她突然想起了元宵当天,卫质真说的话,她皱起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大笑起来。这感觉好像之前她在模拟世界中闯关的时候,有时会有一些隐晦的提示与线索,需要自己去发掘。
正想着,言木槿感觉空气中流动着一股不安的躁动,有种诸事不宜的感觉,想想她还是回房去练练字好了。就在言木槿准备转身下楼回去自己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嗖”地一声,脸颊先是一阵热辣辣的滚烫,然后是一阵钻心的疼,言木槿看着血滴到了地板上,一支箭射进了墙壁中。她赶紧跑到楼梯处躲起来,然后心有余悸的摸了一下脸上的伤,血顺着手指往手腕处留下,幸好刚刚她转了身,否则此刻怕是眼珠子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