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木槿的这声喊,把闲散观中正准备就寝的弟子都给喊了出来。所有人赶紧穿戴好衣服,提剑跑到院子中来,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过来拜见你们二位师叔。还有你们师兄。”闲散真人知道冷凤生并不想张扬,也未在冷夫人面前提及冷凤生是闲散观大弟子的事。闲散真人的弟子们听了赶紧跪下给冷玉生和言木槿行弟子礼,冷玉生还特地看了一眼冷凤生,冷凤生直接转头无视,这个辈分他是打死也不会认的。言木槿看到此情此景,则想起了和众师兄弟在紫阳观的那段时光,她与冷玉生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人相视一笑。杜婉娘在旁边看到他们颇有默契的对视,心中一阵失魂落魄。
一行人进入大堂,冷玉生坐在闲散真人对面,问:“师兄,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外面太吵了,只能出来看看。”闲散真人意有所指,冷凤生站在冷夫人身边,脸色有点不安,大概是怕他师父会责罚他。
“对了,姑母经常眩晕,师兄能否帮她看下?”冷玉生转移了话题,说着让杜婉娘把冷夫人扶了过来。
闲散真人坐下,帮冷夫人把脉,这时言木槿在一边悄悄对闲散真人使了眼色,闲散真人眼尾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冷夫人的脸色,然后说:“问题不是很大,有点气郁体虚,以后不要过于操劳便是。”闲散真人说完,冷凤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重重松了口气,。冷玉生又说道:“师兄也帮师妹看一下。”
“师兄,我有事找你。”言木槿扯着唇角,对着冷玉生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对闲散真人说。
闲散真人说:“师弟,凤生,你们先带两位夫人回去休息,晚点我再找你们。”冷玉生蹙了蹙眉头,有点不甘心的转身走了。
言木槿等到他们离去之后,把门关上,问:“师兄,你刚刚帮冷夫人把脉了,严重吗?”言木槿跪坐在闲散真人的旁边。
“身体里的毒累积不少时日了,只怕不能完全根除了。”闲散真人说完,言木槿从香囊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几粒丹药,她拿给闲散真人看并说:“这就是冷夫人平时吃的丹药,我偷了几颗出来。你帮我验下。”
闲散真人接过去,闻了一下说:“要是有详细的饮食信息最好,很多东西需要搭配才知道有没有毒。”
言木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你有没有解毒的方子?”
闲散真人说:“我开个药方,让夫人吃上一个月,既可以减轻中毒迹象,也可以调理身子。”
“多谢师兄。”言木槿作揖,准备起身离开。
“师妹,过来,我帮你把下脉。”闲散真人突然按住了言木槿的手腕处,言木槿动弹不得,悻悻地坐回去,把手放好。
“我的大徒弟怎么样?”闲散真人边把脉边问。
“挺好啊,人狠话不多,师兄你这是想做媒吗?”言木槿嘟了嘟嘴打趣地说,一点也不担心闲散真人会看出什么问题来。
闲散真人又帮言木槿脉了左手,叹了一下气,说:“师妹,你脸上一点死气也看不到,生死于你,等同吃饭睡觉,果然是道门少见的奇才。”
言木槿拉下袖子,作揖说:“多谢师兄美誉。也请师兄麻烦帮我保密,这件事情我不想玉生知道。”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因是因非,因非因是。”闲散真人说完,言木槿陷入沉思,抱起案桌上的香炉,怅然告别离去。
闲散真人走到亭中,看到冷玉生已经在亭里等候多时。一看到闲散真人过来,他赶紧起身作揖:“三师兄。”
“你的新娘子凡俗难得一见,你真该带去给其他师兄弟也见见。”闲散真人石凳上一坐,说道。
冷玉生也随之坐下,心中并没有因为闲散真人这句话而感到开心,反倒更显得怏怏不快,默默给闲散真人舀了杯茶。
“也只有等五师兄继任大典,我们师兄弟们才能聚齐了。”冷玉生转开话题。
“初步估计也要十年后。”闲散真人悠悠地看了一下天上的星辰,似乎早窥天机。
“师父虽然说一年后,但是我也觉得没那么快,毕竟紫阳观的掌门,都要历劫,日后才能飞升为仙,修成正果。”冷玉生喝了口茶,闲散观是禁酒的。
“老五历完生死劫,还有一个情劫,以他的修行,十年内能顺利渡过,继任掌门,我们紫阳观也算是功德无量了。”闲散真人说着,对东边行了礼。
十年。冷玉生望着那片苍茫星空,心中一阵迷茫。
他们一行人歇了两日后,闲散真人为他们指了一个方向后,他们便出发回了扬州。大约三日左右,冷玉生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冷家,寇利心中纵有千般愤怒,也只能假装开心地出门迎接。
“夫人,你终于回来了。前几天看到家丁自行回来了,可把我吓死了,派了好多人出去都找不到你们。”寇利紧紧握住冷夫人的手,显得有点激动。
冷夫人也紧紧握着寇利的手,心有余悸地说:“郎君,我们半路遇上山贼,差点就回不来了。”
“哎呀,可有此事?这事我得去让官府帮忙捉贼。”寇利装得特别担心地说。
“郎君,不用了,这次侥幸没事也算命大。来,快见见侄媳妇。”冷夫人一说完,杜婉娘赶紧向前给寇利跪下,说道:“婉娘拜见姑父。”杜婉娘这一抬头,差点把寇利的魂摄住,幸好为人比较老奸巨猾,喜怒不言于色,定力又足,很快便回过神来没让旁人看出不妥之处,心想,早闻杜婉娘美如天仙,今日一见,果真是人间极品,白便宜了冷玉生那小子。而且寇利知道,杜在义很快会和他交涉,要求他将冷家的家业归还给冷玉生。寇利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愤恨,特别想将冷玉生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