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冷玉生他们回来了。路过的时候,冷玉生还在窗边敲了敲窗,问:“小槿,这两天怎么样了?”言木槿刚好烦着那幅画的事,没好气地说:“好着呢。”然后将自己前两日写的那句话卷成一团,往窗边丢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突然,她想到一个大问题,冷玉生回来了,画还在她这里。不过转念一想,在他们眼里,自己足不出户的,怎么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要怀疑的首先怀疑柳素梅。言木槿托着腮满意地想。
冷玉生也没那么快发现自己的画不见,毕竟是装在盒子中。只是那天晚上聊天,崔小冬突然问起:“九师兄,你说小师妹恢复容貌,会不会很漂亮?”冷玉生笑着说:“清水芙蓉,俏丽多姿。”冷玉生看着书边说道。“师兄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崔小冬好奇地问。“你去我柜中取出那沉香盒便知。”冷玉生说道。崔小冬赶紧跑到床头的柜子前,打开果真有一个沉香盒。
“师兄,你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很名贵的吗?”崔小冬小心翼翼地打开。冷玉生还没回答,崔小冬大喊一声:“师兄,你居然骗我。”这声音把正在读书习字的其他师兄惊扰到了。崔小冬抱歉的作揖,然后挪到坐直身子的冷玉生旁边。
“这里面是空的。”崔小冬压低声音说。“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崔小冬看到冷玉生很紧张的走到柜子前,把柜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那幅绢画。“我里面的画不见了。”冷玉生不想惊动其他师兄,也压低声音对崔小冬说道。“你是说我们这里遭贼了?不可能啊,大家东西都没丢,怎么可能只丢你那幅画?画上是什么?”崔小冬追问道。
冷玉生也觉得奇怪,为何偏偏不见他那幅绢画。这时他看到了柜子里那幅画有他未婚妻的画,上面丝带的绑法好像不是他打的?看来那幅画也被人拆开看过。冷玉生突然心中有点明了了,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应该只有一个人。
“师兄,到底画上是什么?怎么你这么紧张?”崔小冬见冷玉生没有理会他,不停地缠着冷玉生。“能到这屋子来的还有谁。”冷玉生又回到榻上,拿起书来。
“不会吧,你是说柳姐姐。不可能,柳姐姐知书识礼,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鼠窃狗偷之事。”崔小冬不相信地摇摇头。“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画。丢了便丢了。”冷玉生虽然这样说,但是想到上次醒来后,由于被紫虚真人封穴治疗,梦中的事他已经记得不是很真切,让他重新画出原来那种感觉,怕是不大可能了。如果是言木槿拿了便无妨了,看来她是在屋子呆闷了,跑出来透气了。在冷玉生心中,言木槿自然不是那种会乖乖听医嘱之人。她看到那幅画之后,会不会想起一些前尘往事?又或许说是前世记忆?
而言木槿这边,这几天一直在失眠。她在油灯下一直看着手上的画,她为了找出这幅画的秘密,特地将唐朝之前的服饰研究了一遍,发现画中这身衣服是这个时代无疑了,那就跟前世今生并没有关系了?可是自己是最近才到唐朝的,之前与冷玉生并未见过面,冷玉生是怎么有自己的画像的?还是画像之人,只是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想到这,言木槿自己都觉得扯淡。难道真的是未来的自己去到过去?言木槿在床上一圈又一圈地滚,依旧没讲答案滚出来。不行,她不能纠结在这件事上,好几天没睡了,自己都快变熊猫了。她不相信所谓宿世缘分,只相信人定胜天。既然老天把她的姻缘定在这里,那她顺应天意不就得了。言木槿想着,终于开心的睡着了。
这日言木槿起了个大早,算好她那些师兄出去训练的时间,又将后窗的黑布掀起,坐在窗台上晒太阳,打算好好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她深吸了一口气,自从她的师兄们回来,她很久没有闻到阳光的味道了。言木槿所在的丹井楼,后窗外面是一个小庭院,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言木槿的窗台离小庭院的地面至少有三层楼高。本来言木槿是想利用自己的扇子机关跳到庭院去,但是虽然那个小庭院很少有人经过,并不能保证一定没有人经过。因此言木槿还是打算再让自己冷静两天,她就告诉大家,她的伤口好了的事,然后再来试试她的扇子。言木槿又望向庭院中去,院子里只有零落的几株松树,以及一片杂草。现在庭院被大雪覆盖了,只剩满目银装。小庭院还挨着山,言木槿依稀还能看到山上的些许衰草,给皑皑的山峰平添几分暖色调。
言木槿在暖暖的冬日下,望着眼前的美景冷静发呆,似乎,来到这里之后,发呆成了她的最常做的事。
突然,门被推开了。
今天是戊辰日,道观休息日。崔小冬却像做贼似的,慌慌张张从厨房一直往内直阁跑。跑到言木槿的丹井楼的时候,本来只是试试推开门,结果没想到居然没有上锁。那日言木槿也是慌慌张张回来之后,忘了把门上锁。
崔小冬赶紧将门关上,转身的时候,歪着头想了一会,终于惊讶地发现,属于房间中那片黑暗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窗明几净。“小···小····”崔小冬正寻找着言木槿,却被后窗台上那个扎着双辫的女子摄去了魂魄。只见那名女子回眸含情脉脉,似蹙非蹙地看着崔小冬,崔小冬心中感叹:好一个神仙姐姐。只见这名女子俏若三春,艳如桃李。回眸如星转,浅笑似花绽。崔小冬嘴巴张得老大,目不转睛地望着,脚无法挪动一步。这时,风扬起了她的发丝和衣袂,更添几分风情。只是,为何这衣服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