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元桑和范志帆对峙这时段,京城齐家一派的几处都出现了有人潜入府中控制人员的情形。
兰府、宋府(宋果)以及申屠子陵等等。
兰府上下的人全都被困在大堂里,兰辗甫伸着手指对着对面的人说道:“你们这是造反!是要诛九族的!”
蒙面的人是范家派出来的领队人,他手中的刀对着旁边的桌子砍下,桌子立马被劈成两半。
兰夫人的哭腔被惊得倒回。
“你个老不死的,不想活我就成全你!”
蒙面人嗤笑,今夜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杀人,只是那朝圜阁的人说怕人手不够,那些下人到处乱跑,闹起来反而不好冠上罪名他这才同意先把人聚在大堂。
“你们,整个府邸的人都在这儿了?”蒙面人问道。
对面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蒙面人声音突然放大:“都聋了还是哑了!”
“府里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谁是管事的?”
蒙面人看着兰夫人。
兰夫人紧捏着兰辗甫的袖子,半边身子躲在他身后,颤抖地说道:“一百二十三人。”
蒙面人随即就让人轻点。
轻点的速度很快,立马就查出来了人数。
蒙面人点了点头,随即下令:“关门,动手!”
话音一落,四扇门以及旁边的窗同一时间被关上。
蒙面人面罩之下的嘴唇勾起,另一只手将刀举起。
看出他意图的众人立马做出了反应,尖叫、躲避、推挤、甚至想让人当自己的挡箭牌、又或者是闭上眼睛也要把人死死护在自己怀里宁愿死的是自己,投射出来的人性让人一览无余。
兰辗甫和兰夫人死死抱住对方闭着眼睛,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尖叫、没有痛苦,他们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噗……”
一道红色喷溅而出,温热黏腻的液体喷溅在了夫妻俩的脸上。
兰夫人惊愕地睁大眼睛,一脸我马上就要死去的表情。
只是凑近仔细打量,就会发现布满惊愕的眼中正在有一丝迷茫慢慢从瞳孔往外扩散。
这是死了吗?
好像不痛。
兰辗甫也睁开了眼睛,他镇定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准备对他们动手的蒙面人被后面的一个蒙面人给一刀割断脖子了。
兰辗甫眼疾手快地将手附上兰夫人的眼睛。
兰夫人抱着兰辗甫的手更紧了,手冰凉。
地上的蒙面人在断气地前一息还在惊讶,这是,为什么?
风左妙把染了血的刀丢在地上,发出一阵刀鸣声,他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帕子,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慢慢地擦干净。
兰辗甫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相比刚才那个人,这个人才是令人从心里害怕的。
那不疾不徐擦拭血迹的动作,让人心中不寒而栗。
这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对,刚才已经验证了。
兰辗甫率先开口:“这位……”
风左妙这时也把手擦干净了,帕子一丢,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帕子刚巧盖上了地上之人的脖子,那血腥的一幕也被减弱了五分。
“兰大人和府中人在事情没有定数之前还是老老实实先待在这儿,出了这个大堂,没了命,我可不管。”风左妙开口。
兰辗甫听明白了。
他连连点头,“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违逆你的意思。”
对方的意思就是他们暂且没有性命之忧,若是有人出去,搞出什么幺蛾子就真的没命了。
兰辗甫虽然不知道这一批人中为什么出现了两派,但对他而言是极好的。
兰辗甫因为风左妙的话紧绷的身体一松,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神志知觉才回笼,没想到,背部一片湿凉。
这时兰夫人也缓过一些劲儿来,两人想去坐着休息会儿才发现双腿有些打摆子。
都是惊惧的后遗症啊!
兰辗甫叹了口气,他是幸运的,不知道其他人如何。
而此时,宋果和申屠子陵两人也被人从刀口下解救出来。
一时之间有惊无险。
两人比兰辗甫这个老人家年轻,接受能力强,他们不止看了对方被抹脖子,还看到了他们是如何被毁尸灭迹的。
两人对今夜发生的一切,想必是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了。
此时,大理寺狱也步入了收尾阶段。
地牢里杀气与血色弥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整个地牢中。
待最后一个黑衣人被砍倒在地,傅渊之才踏出那困了他许久的牢房,宋忆紧随其后。
傅渊之说道:“齐大人那如何?”
一名属下道:“回禀大人,齐大人已安然无恙。”
傅渊之:“把人带上。”
话音落下,傅渊之和宋忆两人慢慢向着出口走出去。
他们身侧是站的挺拔的朝圜阁成员,随着他们每走一步,那挺直的胸背就会躬身出一个十分尊敬的姿态。
脚步一步一步踏出,血红的脚印一个个出现,此情此景下傅渊之和宋忆两人就像是刚从阎罗殿里走出来正要去人间索命的鬼使。
大理寺狱门口,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傅渊之和宋忆出来的时候,静立的车夫上前,恭敬道:“大人,现在去哪?”
傅渊之看了一个方向,幽幽道:“范府。”
到了范府,傅渊之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居然见到了那个人。
灯火辉煌之下,坐在大堂中间的人正是傅学林。
傅学林同为首的傅渊之对视,余光看道从他的身后,一个又一个人不断从对方身后出来,慢慢地把整个院子围住。
傅学林知道,宫里怕是也不成功了。
他哑声道:“堂弟,多年不见。”
回应他的是傅渊之的沉默。
傅学林立在原地,闭眼,深吸一口气,手里捏着的冰凉不断在提醒他。
傅学林慢慢吐出一口气,攥紧手中的东西,说道:“爹,娘,都死了。”
傅渊之依然沉默。
傅学林难以开口却还是一个字一个字不断吐出:“我当初不知道我娘和妹妹对你做了那样的事……”
“我当时,还只以为……”
只以为小叔去世,你受此打击变得沉默,变得古怪,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傅学林慢慢走近傅渊之的跟前,见傅渊之没有躲避,只待在原地。
傅学林更加看清楚了傅渊之的眼睛,里面是冷漠、是寒冰、是他……
“噗”
傅渊之用手挡住了傅学林出手的一击。
匕首穿刺傅渊之的手掌,剑刃差一毫就戳进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