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的囚车渐渐向着大理寺狱驶去。
这时,寒诚进了包厢,恭敬回禀道:“侯爷,一切准备妥当。”
武安侯淡嗯了一声。
随着外面的人渐渐散去,武安侯突然开口道:“周玮呢?”
“公子第一次进京,难免想要凑凑热闹。”
寒诚随后连忙又补充道:“侯爷放心,罗郜以及暗卫都在公子身侧守着。”
武安侯摩挲着茶盏,细品其中的滋味。
他突然回忆起那天晚上后周玮问他的话。
“叔,没想到你就是说书先生口中的威风凛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中间省略无数吹捧词)的武安侯。”周玮惊喜得手舞足蹈道。
周玮又问道:“叔,为啥你放着好好儿的武安侯不做,咋跑出来游历山河?”
武安侯眼神落在周玮身上,周玮看不懂此时武安侯的眼神,只是觉得,那里面仿佛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虽然倒映着月色,但泛着寒意,让他看不出情绪。
“范家那边是什么情况?”武安侯问道。
寒诚道:“范家联合夏、孙两位将军正在调配人手。”
武安侯:“宫里的情况呢?”
寒诚:“没有动静。”
武安侯:“盯好范家。”
寒诚:“是!”
……
前去江州的路上,一辆马车正在官道上慢慢驶进。
此时,都乌正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都乌睁开眼睛,条件反射扶住车厢。
待马车平稳后,都乌才掀开车帷,“刚才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侍卫上前道:“大人,是一个泥坑。”
都乌往后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后,他突然问道:“可有消息?”
侍卫:“并无。”
都乌蹙了蹙眉。
他为了事先调查情况,特地暗中派了人先一步去了江州。
都乌有种预感。
那些人,回不来了。
都乌:“大家这段日子也累了,眼看着快到江州了,大家到了下一个村镇就先歇息一日。。”
侍卫先是诧异,随后连忙收敛情绪,“是。”
出京到现在,都大人从不主动要求说歇息。
傍晚时分
马车驶进了一个城镇。
都乌一行人在“一家客栈”落脚。
入夜
三个黑衣人偷偷来到了一家客栈。
他们白日提前踩了点,打探到了都乌的住宿消息。
三个黑衣人直奔都乌的房间,两人先进去,一人留在外面望风。
进去的两个黑衣人见没有异样,直奔床上。
待他们抽刀朝着床上砍下去的那一刻,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却也为时已晚。
白日里的侍卫突然出现,在经过一番打斗后,望风的那个人逃走了,另外两个人被落入侍卫的手里。
都乌这时才现身,他朝着那两个黑衣人走去,还不待他盘问,两人便一同自尽了。
侍卫等人见此,连忙跪下,“大人,属下等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都乌看着地上的尸体,却不知道想些什么。
最后他摆了摆手,说道:“今夜发生此事,想必后半夜能安宁下来,你们累了这么久了,都去休息休息,明天还得赶路。”
待侍卫都退下后,都乌这才进了房间。
在摇曳的灯火下,都乌沉思了半晌,最终还是把笔墨纸砚拿了出来,写了一封信。
都乌落下最后一笔,吹了吹纸张,等上面的墨迹都干透后,他才把纸张小心翼翼地折叠放进信封中。
随后,就见都乌并没有睡下,反而把白日未曾拆开的包袱拿了出来,他把信纸放在包袱里,然后把包袱一背,一个人趁着夜色偷偷离开了客栈。
都乌没发现,客栈中一个人人影双手环胸,其中还有一把见,人影面朝的方向正是他离开的的方向。
翌日天亮。
水波不兴的湖面就像一面完美的镜子,为静静挺立的群山所环抱,而其中却多了一个小小的瑕疵,当你凑近一看,想要把它去掉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具早已经没了温度的尸体。
……
京城暗流涌动中,一则消息在同一时间传到各家之中。
齐良佐和兰辗甫正在下棋,一个下人就急匆匆进来。
“大人,不好了!”
齐良佐把棋子放下,从容不迫说道:“发生了何事?”
“大人,都乌大人,死在了去江州的路上。”
齐良佐和兰辗甫齐齐站了起来。
齐良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派了一队人马跟着的?”
因为江州的特殊,此前都乌出发之前是有一对人马跟着一起出发的。
下人:“不知。”
齐良佐:“这件事务必查清楚!”
兰辗甫等下人退下后才说道:“都乌死了,是不是范家的手笔。”
齐良佐神情十分凝重:“若真是范家下的令,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都乌的死就像是一个信号,它把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道浪花,而浪花所引起的波纹使得整个湖泊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没有嗅到危机的百姓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谋生,天渐渐明亮,逐渐将京城中那一家家一户户亮了一夜的灯火比了下去。
街道上人流越来越多,繁杂声也越来越热闹。
而这热闹的场面对比下,城中的另一侧却是平静得吓人。
一连几日,城中巡逻的士兵早已经不知不觉换了许多生面孔。
……
大理寺狱
狱卒正押着一个布衣男子关进了大牢。
锁上牢门后,另一个狱卒说道:“最近是怎么回事?不是偷布庄料子就是偷桑叶,这些人是约好了集体进牢狱吗?!”
“谁说不是呢!怎么我一进来就这样,不是都说狱卒的差事最轻松吗?”
“想来只是这段时间,过段日子就好了。”
“最近你还是去烧个香,求个平安吧,我怎么也觉得你一进来活就多了?”
“哎呦,别别别打我,这不是恰巧嘛,我也是开玩笑,开玩笑,呵呵……”
宋忆蹲在牢门把脸挤进栏杆,看了看四处。
宋忆看得差不多后又蹲回了傅渊之身边,“姐夫,最近这些人怎么扎堆进牢房?”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傅渊之睁开眼睛,“最近天太干了。”
宋忆:“???”
天干?
是有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