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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大人看着堂下跪着的少年,“……”
被迫加班的感觉真难受。
县令大人无奈坐回去,把官帽扶正,清了清嗓子,这才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而宋欢和傅渊之也趁着大家没反应过来之际,钻进了第一排观众席。
傅渊之低头看着宋欢握着他的手,柔若无骨,却也带着一层薄薄的茧。
热意从手上传递过来,傅渊之只觉得自己耳朵热腾腾的,怕是快冒烟了。
这个时间高大郎已经把自己的来历交代了清楚。
县令大人又问道,“那你因何事要本官为你做主啊?”
高大郎这才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小人在街上听到了卖玉镯的货郎的吆喝声,他背着一个小木架,玉镯尽数挂在其上,他边走边吆喝,小人就想买一个镯子回家送给家人,谁知道因为跑得太快,不料刚拐出院墙的时候,就和那卖玉手镯的货郎撞了个满怀,货郎和他背的小木架全被撞倒在地。”
“待货郎把背上的木架解下来时,木架上和地上全是碎片,一个完整的玉手镯都没有了。”
“小人知道是自己撞下大祸,小人愿意赔,可是那货郎竟说那玉镯子有三百个,要小人赔三十两银子。小人看那些碎片哪里能有三百个玉镯子,这不是想讹人吗?所以小人想请大人帮小人断一断。”
县令大人说道,“那货郎呢?传人把货郎带上来。”
货郎衣衫有些凌乱,背上背着一包袱,很显然,就是那玉镯子的碎片。
就见他一脸苦色跪在堂下。
县令大人直接下令,让货郎把碎镯子铺开,让大家伙看一下。
货郎听话的把碎镯子铺开。
县令大人仔细观察了一下,直接说道,“你确定这是三百个的量?你这个木架最多也只能挂六七十个吧?”
货郎眼神瑟缩,随即说道,“大人,小人该死!小人不该骗他,但是这也有一百五十个啊大人!”
站在宋欢的这个方位角度,就能看到货郎眼神闪烁,显然,他还是没有说实话。
这时高大郎也哀求喊道,“大人,这数量绝不会有一百五十个啊!”
高大郎看着货郎,气愤说道,“都到这里了,你居然还不说实话!”
货郎不为所动,伏地,直接说道,“大人!小人没说谎,真有一百五十个啊!”
一时之间两方竟僵持不下。
县令大人一时也没想到有什么好方法解决。
这时傅渊之附耳对宋欢说了句话,宋欢定定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玉镯后,随即便钻出人群离开了。
傅渊之待宋欢离开后这才借着时机对着堂内的县令揖礼,开口道,“大人,在下有一法子能够识别这碎镯子到底有多少个。”
县令大人看着傅渊之一身儒衫,脚下是长靴,便知他至少是秀才的身份,神情从一开始被打扰到恢复常色,“这位是?”
傅渊之把随身携带的文书放在手心,一旁的衙役见此,上前接过文书呈递给了县令。
县令一看,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随即微笑,把文书给回了衙役,待傅渊之把文书放好后,县令问道,“傅孝廉可有什么好主意?”
傅渊之揖礼,随即说道,“学生的法子还得等一个人回来,不用多久,在这段时间大人可好好休息会儿。”
县令大人点头,“那就静待傅孝廉的安排。”
一刻钟的时间,宋欢便回来了,只见她对县令大人行了一礼,随即才把一个用帕子包好的东西递给了傅渊之。
傅渊之向着县令揖礼道,“大人,学生可否问货郎几个问题?”
县令摆摆手。
傅渊之这才把手中的东西打开,一个和货郎卖得差不多的玉镯子出现在他手中,他走到货郎跟前,说道,“你仔细看看,我手中这个玉镯是否跟你之前卖的玉镯相差无几?”
货郎一时间看不懂傅渊之的操作,只左右细看一眼后就老实点头,“差不多。”
傅渊之又问,“大小也差不多?”
货郎点头。
傅渊之又再次确认,“你拿着,看看手感、重量是否也接近?”
货郎一头雾水,接过玉镯,敷衍的摸了摸玉镯子,再掂了掂重量,点头。
县令大人此时也和货郎一样,不懂傅渊之到底要干什么,不过他是县令,当然不能表现得那么无知,即便心里有疑问也不能当下问出。
傅渊之满意点头,直接向着县令揖礼道,“大人,学生问好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县令一脸“我看懂了,我很满意”的神色,满意点头。
天知道,他只是强自假装而已。
傅渊之又说道,“可否跟大人借用一物?”
县令点头,“傅孝廉只管说。”
“戥秤。”傅渊之说道。
县令挥了挥手,衙役立马下去把戥秤拿了上来。
到这一步,县令算是看明白了傅渊之背后的意思。
只心里懊悔,他怎么没想到呢!
一定是李三那个案子让他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接下来就要运用到小学所学习的四则运算中的除法。
总重÷单重=总个数
在货郎的惊愕下,傅渊之从一堆碎玉镯中得出了玉镯子的数量。
不需要拼凑,只需要简简单单的把碎镯子的总重量以及单个镯子的重量称出来,再进行运算就能得出结果。
结果就是,六十三个玉镯子。
县令大人对着货郎厉声道,“你竟敢欺骗本官!”
货郎这回是真的怕了,整个人伏地发抖,慌了神,嘴里直说道,“小人一时鬼迷心窍,鬼迷心窍,还请大人宽恕小人!”
这么多人围观,说宽恕就宽恕,那县令还有何威信,这鸡他是“杀”定了!
县令直接下令让高大郎把六十二个的玉镯子银钱还给货郎。
但因货郎欺骗县令,最后还得了二十大板以作惩戒。
按一开始货郎三百个三十两的喊价,算下来就是一个镯子一百文。
六十二个镯子就是六千二百文。
高大郎苦着脸,这二百文他拿得出,六两银子可是拿不出了啊!
最后还是傅渊之借给了高大郎,这才把钱赔了。
高大郎当然也不能吃亏,钱是赔了,见货郎并没打算把碎镯子给他,他直接就一把抢了过来,瞪眼道,“就算是我买的!”
货郎,“……”
还不带货郎有什么话说就被衙役拉下去打板子了。
高大郎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否则高叔也不会让他跟着同村小伙伴出来打短工。
高大郎特别感激傅渊之的帮助,只说道回家就让他爹还钱。
傅渊之失笑,“无事,待我们离开长留村再算吧,这钱就用来抵扣房租,有剩余再说。”
高大郎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直叫苦。
他爹当初能把房子赁给傅大哥他们就是看重了那几两的房租,现在倒好,全给他弄没了,住住不好,还得倒贴钱出去。
想想他就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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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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