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两千多年的事,真不太好说!
“但是,假如你们真的需要我去煞渊之下,我可一试,反正我也是一个虐杀同族的罪人,能够为这座城上百万人创造一点机会的话,我这命也无所谓了。”方谷开口说道。
“很高兴能够听到你这样说。”韩寂说道。
“会长,让我也去吧。”这时苏小洛开口了。
苏小洛一样是危居村的人,假如方谷可以平安无事的进入煞渊,那她一定也可以。
“煞渊之下必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你还是留在内城里吧。”方谷摇了摇头。
“方谷,我问你一件事。”张小侯在这时却开口了。
“你说。”方谷说道。
“当初经过羊阳村的时候看见了一种放在屋子前的灰梅……”张小侯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了。
“灰梅其实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一种传统,代表着这户人家有人过世了。”方谷平淡的回答道。
“挨家挨户都放着,表明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张小侯继续问道。
“恩,你们看到的都是活死人。我只是想让他们回归村子,度过最后的七天,七天后连同房子一起火化,不巧的是你们军法师队伍正好来到村子……我只好操控活死人来与你们打交道,并让你们尽快离村。灰梅挨家挨户放着,确实是表示他们都死了,原来你已经发现了?”方谷回答道。
“我记得我爷爷去世的时候,博城家里也放着这个,经过你们村子看到这一幕有些熟悉。”张小侯说道。
“所以,你觉得自己也是危居村血统的人,想进入煞渊?”方谷说道。
张小侯点了点头道:“如果你可以下去,那我应该也可以。既然是陵墓,里面肯定也不简单,我们相互有个照应。”
“万一你不是呢?”苏小洛急忙叫了起来。
“不是就不是了,现在跳下去总好过煞渊空间漂移到内城来时再跳。而且,当初在咸池的时候我就站在煞渊旁,但我却没被空间漩涡给卷进去,这或许也表明我是正宗的博城人吧。”张小侯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
“你去的话,我也去。”苏小洛坚定的说道。
“猴子,你真的要跳下去?”莫凡看着张小侯,神色严肃无比。
“凡哥……”张小侯看着莫凡,话语却突然间哽咽了起来,声音断续的道,“这么多人都会死,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活着多好……大家都活着。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家里面的这个传统和危居村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过了这几千年我骨子里是不是真有那所谓的血脉……可千分之一也好,万分之一也好,哪怕一点都没有……我不想等到煞渊吞了城,吞了人,吞了你们,城灭了,所有人都死了,而我兴许活着,那个时候我会恨不得杀了自己,因为我本可以的……本可以救大家的!”
遍地尸骨,遍地残桓,旁边更是自己最熟悉的人,而自己独活了下来,张小侯相信自己绝对不会为自己博城血统庆幸,而是永远活在自责与罪孽之中。
张小侯这番话带着些许哭腔,煞渊的可怕他是见过的,他觉得最痛苦的死,便是跳下去。
他哭,是因为他害怕,他从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恐惧,可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却代表着他的心。
不是为了自己看上去有多伟大,只是不想让自己在那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血统概率下活着时,活剩一个躯壳,活得比死了更痛不欲生!
张小侯的话回荡在古钟之下,回荡在每个人的肺腑里,连那些冷面的超阶法师们都被触动了。
莫凡本想要劝说张小侯,可张小侯这番话真的说服了他。
“方谷,我喝了地圣泉,你觉得我跳下去会不会有事?”莫凡看了一眼方谷,认真的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但从我们的密训来讲的话,你们博城地圣泉应该是高于昆井之水的……你一个人喝掉了?我觉得煞渊的亡灵不会拿你怎么样,老祖宗会亲自跳出来跺了你。”方谷回答道。
“那就让他来吧!横竖都是死,我选竖的。不过,现在能跳进去的人有了,我还担心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我们怎么抵达煞渊,别忘了从安远门到煞渊也还有好几公里,这几公里亡灵多的都可以玩叠罗汉了。”莫凡回答道。
“哼,当我们这些人是摆设吗!”祝蒙胡子一吹,浩气凛然的说道。
“我们给你们杀出一条路来!!”独萧同样上前了一步,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还和李于坚打好赌了,死前谁杀的亡灵少谁就在阴间给谁当跑腿,现在也好,有点盼头,杀就杀!!”审判长石峥倒也是一个豪放之人。
“要活着,这赌局也算。”李于坚回答道。
韩寂见众高层都愿意为他们杀出一条路来,眼睛里也渐渐有了光泽。
和之前一片死寂比起来,这个消息足以振奋人心!
就是不知那个撒朗现在心情如何。
“为了防止撒朗下毒手,他们几个由我亲自来保护,直到抵达煞渊!”韩寂也表态道。
“会长,您也要出去?”神秘会白人诧异道。
“撒朗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关注着他的盛典呢?我想以他的歹毒一定会乘乱将他们灭口,由我亲自保护他们,凉他有没那个胆量来送死!”韩寂语气冷然凛冽,和之前颓然判若两人。
“好,会长都愿意与我们并肩作战,我们又还有什么好说的。高层全体出战,留一些人守城,防止八方亡君集体进攻结界。”军司耀庭下达了指令。
“张小侯,好样的,我们军区以你为荣!”飞角总教官重重的拍着张小侯的肩膀。
“煞渊用不了多久便会进行空间漂移,我们立刻组织杀出亡灵之路的人,务必要将他们几人安全送到煞渊口!”
“几位,全靠你们了,成了,你们就是英雄,败了,那也没关系,大家阴曹地府把酒言欢。”
“这样才好啊,我们越哭丧,黑教廷看得越开心,死也要让他们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