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午时,分组战第二轮战罢,比武朝会首日的会程结束。
场上弟子陆续走回看台,随本国的长老和弟子们打道回府。
“赵兄弟,多谢了,帮我赢了一场!”
回去的路上,项少风感激地对赵林说道。
“我怎么帮你了?”
赵林心下好奇,一问才知道,原来自己把伊日浩打成重伤,到第二轮的时候此人已无力再战,只能中途退出。
项少风正好跟伊日浩分在一组,平白获得一个胜场,虽然没能出线,但也实现了第二轮赢一场的愿望,算是无心插柳帮了自己人一把。
回到别院,三位掌门和一众长老把明天登场的弟子叫到大殿,协助他们分析对手,制定对战策略。
赵林在三十二进十六的对手,实力中规中矩,身手并无出彩之处,只要赵林能正常发挥,过关不难。
杨林只简单点评了两句,便把关注点放在第二轮十六进八的对手身上。
赵林在淘汰战第二轮的对手,是拳力排名十五的姜朴和第十八位的赫连两人中的胜者。
姜朴出身秀诏武道世家,据说天资聪颖,任何拳法一学就会,一会即精,至今已经掌握上百种拳法。
赫连是兀术人,修炼一门铁甲劲的功夫,擅长防御,据说能硬抗住博尔塔三拳。
不过此人的攻击手段有限,目前为止每场比试都耗时很久,是典型的攻弱守强的武人。
杨林用考校的语气问道:“如果你遇上赫连,准备怎么打?”
赵林想了想,答道:“不急不躁,稳中求胜。我猜这种乌龟壳战法的武人,肯定有杀手锏深藏不露,只是一直秘而不宣罢了。”
“如果掉以轻心,很有可能被他伸出壳狠咬一口。”
杨林听他说得有趣,大笑道:“很好,有点武道推演的意思了。”
接着又问:“你觉得姜朴这个对手如何?”
赵林在分组战中关注过姜朴,不假思索道:“弟子不怕会一万种招式的人,只怕把一种招式练了一万遍的对手。”
杨林眉头一挑,赞许道:“说的通透!”
“拳法会得再多,打不死人也没用,你只要坚守本心,别被他眼花缭乱的招式迷惑即可。”
“这两人实力接近,明天间肯定有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战,正好仔细研究一番。”
说着给了赵林一张对阵表,“我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你回去早些休息。”
“是!”
赵林接过对阵表,扫了一眼,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对局:柳飞扬对阵步坎。
柳飞扬经过半年苦修,实力精进,重点补足了力量上的短板。
在第二轮的分组战中,爆冷击败拳力排名第十七的弟子,顶替了对手的位置。
而柳飞扬的对手,正是疑似重度强迫症患者,卫兹烈焰宗的步坎。
赵林心中一动,心想也许自己能帮柳飞扬一把。
柳飞扬此时正在跟本宗长老说话,赵林没去打扰,走到大殿外等候。
不多时,柳飞扬迈步走出来,看见赵林站在门外,笑着招呼道:“赵师兄,恭喜首日告捷。”
赵林微笑回应道:“同喜。柳兄,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柳飞扬颇感意外地怔了怔,接着点头道:“好,到那边说。”
走进一座凉亭,赵林回身拱手道:“承蒙柳兄赐教,那两页修炼心得字字珠玑,小弟看后获益良多,在此谢过。”
柳飞扬不在意道:“应该的,修炼风属功法的人本来就少,再藏着掖着,如何才能发扬光大?”
“再说如果不是赵师兄点醒,我也不可能苦修半年,更不可能进入淘汰战。”
客套了几句,赵林点明正题:“柳兄,你明天对阵卫兹的步坎,有信心战而胜之吗?”
听到这话,柳飞扬收起笑容,正色道:“不瞒赵师兄,我能爆冷打败拳力第十七的对手,有对方轻敌的原因。”
“而步坎此人,不但实力更强,而且生性谨慎,烈焰刀修为精深,就连速度也并不逊色于我多少。”
“想打败此人,一个字,难!”
赵林赞同道:“如果纯比拼实力,我也觉得希望不大。”
不过接着话锋一转,“我发现步坎有一个弱点,兴许可以一试。”
“弱点?”
柳飞扬眼睛一亮,“赵师兄请说。”
赵林沉吟道:“你注意到没?步坎喜欢自说自话,而且做事一板一眼,行动举止每一步都有严格要求。”
柳飞扬闻言笑道:“是,我也注意到了。”
“测试拳力的时候他反复走来走去,差一步都不行。不过……这算是弱点吗?”
“我觉得越是这种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习武越厉害。”
赵林轻轻摇头,“柳兄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说从他的武道上找弱点,而是利用他这种带有强迫性障碍的性格,加以刺激,让他发挥失常。”
“强……什么障碍?”
柳飞扬听得一头雾水,愕然问道。
赵林斟酌了一下词句,尽量用他能听懂的话解释道:“这么说吧,步坎这个人很迷信,凡事都要按固定的步骤,东西的摆放也必须遵循某种规律。”
说到这里,见柳飞扬还是似懂非懂,赵林把练功服的扣子解开,重新扣了一遍,不过全都是错位的。
“柳兄,如果有人这样穿衣服,你看了会怎么想?”
柳飞扬皱眉道:“我觉得看着不顺眼,有点别扭。”
“你会强迫那人把衣服扣好吗?”
“那倒不会,跟我也没关系。”
赵林重重点了下头,说道:“对,看着别扭而已。但对于步坎这种人来说,就不只是看着别扭了。”
“他会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强迫对方把扣子扣好,如果办不到,他就会非常难受。”
“如果问题再放大一些,就会让他陷入混乱,影响发挥!”
“明白了吗?”
赵林知道这种做法不地道,但比武朝会关系重大,双方各为其主,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再说烈焰宗不知干了多少卑鄙的事。
柳飞扬听着新鲜,不知不觉入了迷,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就是怎么看着别扭,不舒服,怎么来,对吧?”
赵林跷起大拇指,“是这个意思。”
柳飞扬深施一礼,“多谢赵师兄,如果此番能取胜,感激不尽。”
赵林摆了摆手,“先别急着道谢,能否管用还在两可之间,况且就算有用,也要靠实力。”
柳飞扬笑道:“这个我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