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乌车,金刚宗。
攻击同阶无敌……
“雷属果然厉害!可惜我空有雷属真气,却没有配套功法,无法修炼。”
看到书里介绍的最后一人时,赵林心头突地一跳,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掩卷静思:“世上本来就没有圆满的事,没必要临渊羡鱼,徒增烦恼。”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已经学会的武道练熟,临场百分百地发挥出来,足矣!”
两个时辰一到,弟子们纷纷上交书册,告辞离开大殿。
回到住处,赵林想起柳飞扬给他的那两页纸。
此刻精神头正足,没有睡意,便在屋中点起灯盏,对灯夜读。
“劲似宽而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气从足底至脊,如行云流水……”
赵林边看边点头,心中惊讶不已。
柳飞扬除了没写出口诀,将风属功法的修炼关键,调整身法步法的诀窍倾囊相授,丝毫没有藏私。
行云宗风属功法传承有限,虽然也有前辈修习,但大多集中在攻击方面,相关身法步法几乎没有。
柳飞扬十几年钻研一门功法,近乎登峰造极,两页纸上凝聚的是他多年心血,可谓字字珠玑,价值无量!
如果靠赵林自己摸索,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精力。
“柳飞扬这人倒是实在,值得一交!”
赵林心中感慨,将纸上的内容反复诵读两遍,待背得熟了,走出房间。
月色正浓,轻风携着阵阵凉意拂进院中。
一道矫健的身影在院中兔起鹘落,忽如一片鸿毛,飘飘荡荡,浑不着力,时如一道闪电,快似鬼魅,化出道道虚影。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看完柳飞扬的笔记,赵林从前想不明白,有所迟滞的地方,如今豁然开朗。
一直练到后半夜,终于将风属功法与覆雨翻云功融会贯通,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身随意动,遍体每一块肌肉骨骼皆在掌控。
……
三天一晃即过,时间来到大比当日。
西翰峰的山顶有一块盆地,规整浑圆,四周林木环绕,如一只石碗嵌在地里。
莲花宗利用这里的地形,在盆地中修建了一座圆形校场。
校场里三横三纵,垒砌了九座擂台,从上面看就像一个九宫格。
四周斜坡上修了五面看台。
普通校场的看台多是两面或者四面,这里却是五面,因是为了比武朝会而设。
秀诏作为东道主,自然坐在中间看台,左边是卫兹、大越两国,右边是兀术和乌车。
红日初升,五国的弟子、长老及随行人员悉数来到。
准备上场的弟子们坐在第一排,其余人坐在高处的看台上。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参加比武朝会,身体紧绷,神色也不太自然。
赵林就看见一名卫兹弟子把衣服扣子反复解开,系上,再解开,再系上,还拿出一块白帕不停擦头上的汗,看样子十分焦虑。
“还没上场就紧张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上场能发挥出几分实力?”
赵林暗暗摇头,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那四名最强弟子。
西域人几乎个个发须浓密,相貌老成,赵林看了一圈,不知道哪个是首席弟子麦昆,便放开耳力监听那边的声音。
“麦昆,兀术的博尔塔,秀诏的黎太清,大越的贺连城,还有乌车的巴桑,他们都是你在朝会上的劲敌,等会儿多关注一下,交手的时候心里有个底。”
不多时,赵林“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瞥眼看见一个长相凶厉的老者嘴唇微动,正在对一个坐在前排的弟子传音。
“是,古长老。”
那名弟子红脸膛,生着一张刀条子脸,回头恭敬地欠身说道。
“他就是麦昆。”
赵林暗暗把此人的相貌记在心里。
接着他向秀诏那边看去,很快在人群中找到黎太清。
黎太清正好也望过来,投来一个充满挑战意味的眼神,赵林淡然一笑,算是回应,接着便把目光移到兀术看台。
兀术的弟子阵中坐着一个黑塔般的壮汉,体阔如牛,背厚如虎,衬得身边的人如同孩童。
“这块头,跟当年的那只熊罴差不多。”
赵林不用想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兀术以勇力着称的博尔塔。
“看见没?那个就是巴桑,据说是本次朝会最强的弟子。”
项少风碰了碰赵林的肩膀,指着乌车的一名弟子说道。
赵林顺着他的手指凝目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人生得粗眉,鹰目,鼻梁不高,厚嘴唇,敞着衣襟,露出锁骨上一道长长的疤痕。
“他就是巴桑!”
赵林马上想起来,两年前水镜长老带舞象院弟子到回龙湾历练,遇见一个白眉老者,随行的是一个壮汉和一个形容古朴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就是巴桑。
相比于两年前,巴桑此时更加成熟,双手抱胸,半眯着眼睛,像一只正在打盹的猛兽。
“赵兄弟,紧张吗?”项少风问道。
赵林摇摇头,“不紧张。”
“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
项少风感慨了一句,笑道:“也是,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这是我第二次来比武朝会,也是最后一次。希望能通过一轮,第二轮再赢一场,就知足了!”
赵林知道各国在统计最终战果的时候,每一个胜场都会计算在内,越重要的场次,所占权重也越大。
五国上场弟子一共一百六十人,第一轮分三十二个组,每组五人。
五人中决出两名胜者,晋级下一轮。
第二轮时,六十四个人再分成十六组,每组四人,同样决出前两名。
如此选拔出最强的三十二名弟子,然后进行单对单的较量。
三十二进十六,十六进八……以此类推,最后决出本届比武朝会的魁首。
赵林前世是个体育爱好者,看过各类大满贯比赛,很容易理解这套规则。
项少风想晋级第二轮,意味着排名进入前六十四,不但要实力过硬,还得有一定的运气,万一跟两名强手分在一组,很难从小组中杀出。
弟子们为接下来的比斗担忧,观战之人也同样如此。
大越看台最靠前的位置,坐着四个人,除了三位掌门,还有一名头发花白的朝廷礼部官员。
官员名叫上官希,从而立之年就随着三大宗门参加比武朝会,如今已年过花甲,跟三位掌门算是老相熟。
他左右观望一阵,忽然小心地说道:“三位掌门,下官有句话也许不当讲,但实在抵不住好奇,想知道咱们这拨弟子实力如何?”
“能不能保住第三?或者有望进入前二?”
历阳宗和镇南宗掌门都没说话,不约而同地看向陆朝焕,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他。
陆朝焕脸一黑,但又不能不答,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上官大人,这种事可不好预测,武人比斗除了实力,还跟状态,运气,甚至天气有关。”
“不过从去年的内比会表现来看,三宗弟子练得不错,应该能比上一届强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
上官希反复叨念道,似乎多念几遍就能让自己安心。
他已经到了致仕的年纪,内心极希望大越能在本次朝会取得佳绩,重振声威,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巳时时分,也就是上午九时,日头升到半空,阳光照进校场,比武朝会终于拉开帷幕。
(本章完)